“砰！”一声闷响。
高空坠物，落在一路狂奔奔向天文台那队狼仔跟前。
珊莎操纵的头狼，狠狠一个急刹刹停在坠落物前方，险些踩上。
那个差点倒栽的急刹，颠得珊莎身上几处尚未愈合的枪伤，撕裂一般的剧痛。她没敢多想，赶紧操纵机械狼，两步蹦跶到街沿上，躲开更多的坠落物体。
跟在珊莎身后，蹦跶到街沿上那一群狼仔，起先没瞧清楚掉地上的是个什么东西。这一冷静，彻底看了个明白。
几位主控脚底一阵麻痛传遍全身，头皮都是酥的。
静静躺在小巷中央的，是颗人头……
眸光再往上挪，往物体坠落方向过去，只见小巷上空距屋顶不远处，影影绰绰的有黑影在晃动。
夜色里，偏僻的小巷没甚光亮，仅有街边屁亮屁亮的单排路灯。各家各户屋里都有人，窗户里却没透出一点光亮——可能是不想今晚的巷战误伤到自己，故意灭掉屋内灯火的；也有可能平常就是这样，毕竟这座城市自有它不寻常。
高空飞行的黑影，于街沿上的狼仔而言，处于逆光位置，距离又远。改装机械狼覆盖面不算广阔的操纵网，比裸眼视力好不到哪儿去，不怎么瞧得清楚那些黑影。能见的，仅仅是一个又一个剪影式的轮廓。
能吓唬人的东西，单单一个剪影就足够了。
剪影，是狮身人面长翅膀的“神兽”，斯芬克斯。他们拎在爪子上的玩意儿，正是坠落在小巷中央那东西。
房前屋后围住几匹狼仔的斯芬克斯，简易雷达粗略扫一扫，有上千之众。不免有人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为何如此玄幻。
砰，砰，砰，砰，砰，砰……
盘旋在街道上空的斯芬克斯，排队往小巷里投掷他们拎在爪子上那玩意儿，准到无敌，屋顶上没任何声响，全掷进巷子里的。
小巷上空，仿佛下起一阵人头雨，很快在路面上堆起一尺多高的头颅。那些不能瞑目的，堆叠在一处，都睁眼盯住街沿上的狼仔，渗人得心慌。
高空的神兽丢完人头就跑，丝毫不做停留，根本又有要打的意思。
天文台方向，却在此时响起枪声。凭珊莎能与雷达媲美的狼人耳朵，隐约能听见那边翅膀扑风的声响，跟盘旋在头顶的斯芬克斯一样。
“嘶……”
机械狼舱内的，好些兄弟唏嘘不已。堆叠在一起的脸，血渍、尘土糊得鼻子、眼睛都敲不清楚，他们生前鲜活的表情却不能泯灭，尤其是小巷昏黄的路灯的笼罩之下，显得更加生动、鲜活又僵硬如死物。
领头的机械狼原地一个趔趄，左脚踩右脚，险些栽倒在街沿上。
“珊莎……”跟珊莎同乘大卫·魏，第一时间接替操控机械狼，这才没让狼仔左脚踩右脚栽跟头倒地。“你没事吧？”
“没事。跟楼兰城一起下地狱，挺好！”珊莎干涩得沙哑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这里很多都是西城护卫队的兄弟。跟他们朝夕相处，我能有什么事情……”
她更担心的那个人还在天文台上，如果再去晚一点，可能他的人头都会堆在眼前。
“珊莎，你别想那么多！先过去瞧瞧，万一有机会呢。大不了一起去死。”大卫·魏这不食人烟火的海盗，不晓得是装设备把脑子也装机械了，还是怎的。他拆人心思拆得明白，挂嘴边的话更加明白。
“你给我下去，自个儿走路回公园。”珊莎噌怒一声，伸手去推舱门，被大卫·魏一把按住。
“我不！跟你一起去死，有什么不好？！”大卫·魏邻家男孩的阳光浅笑，很能暖人心田。
珊莎想下狠心推他出去，都下不去手，只能柔和了声嗓斥骂两句：“你这是何必呢，明知道我跟杨子不清不楚？活着出城，找个正常姑娘喜欢，难道不香？”
“你挺正常的，跟杨子的关系也是蛮清楚，西城所有人晓得你宠他。”大卫·魏笑得那一脸无所谓，傻乎乎的。“我倒是想喜欢皮小鹿那样的。奈何她名花有主，不肯理我，怎么办呢？”
几位同乘的兄弟，都后悔了要来挤台八卦狼，被狗粮噎得不轻。
珊莎：“……”
好，你就欺负我没主是吧？！
“鹿总督把你交给她的亲卫队，我又是其中一员，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从今往后哪里还有脸再喜欢她。”大卫·魏这牙尖的主，非得把自己说成一花边，事实上他跟花边主人边儿都沾不上。“两个方案：第一，我来操控机械狼，从死人堆上冲过去；第二，我把机械狼控制权限给你，你绕道走，仍然一起去天文台救西城的兄弟们。”
“能耐了，你！二选一，你咋不去拯救全宇宙呢？”珊莎脸色冷下来，颇有几分管控局秘书长的威仪，唬得大卫·魏双唇抿紧了，不敢开腔。“我一个都不选。你起开，我来操控机械狼。”
大卫·魏将信将疑地危襟正坐，默默退出操纵网让她。
其他机械狼主控，也在这时连线进来。
“大卫，还走吗？”
“都是自家兄弟的头颅。跨过去，他们不会嫌我们冒犯吧？”
“嫌个锤子！去给他们报仇，他们在天之灵不得保护咱们？”
“珊莎，你别一个人去。要不然，皮小鹿肯定不让我们回港。”
……
来都来了，都不想中途敲这退堂鼓。
身为海盗，什么仗没打过？
没有鹿总督，他们这帮人很可能几年前就在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