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当是方才外头那丫头，是月娘和这屠夫的女儿。
初月回头看了看，瞧着那小丫头又跑去了脏兮兮的泥巴地里玩耍，也无人照看：“她是我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月娘有些小聪明，自然大约猜到了初月这么问的意思，忙不迭便是点头：“是，她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倒是外头那混账小子，是原先那位生的，同你没有半分关系。”
既然她猜到了，初月也就不卖关子了：“丫头叫什么名字？”
月娘的嘴角终于勾了一抹自他们进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个笑容：“她叫阿琼。”
“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初月微微点头：“今年多大了？”
月娘比出了四根手指：“还有几日，就整六岁了。他父亲很是不喜她是个女孩，便是连生辰也没有说是要办的。”
撕碎，年纪尚小，的确不能和月娘在这里过这般生活。
于是初月便看了一眼谢司云，只瞧着谢司云也是点了点头，初月方才起了身看着外头天真玩耍的阿琼：“我要将她接去谢府，你没有意见吧?终究是我的亲妹妹，这样小小年纪，丢她一人在此，我不忍心。”
谁不是从小看着长大，可血脉的关系在那里，初月也的确觉得自己该帮一帮这个小丫头。
初月都开了口，月娘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
忙不迭地点头，眼中满是欣喜：“自然是答应的！只是我在这家里头也做不得主，你还是要问了他方才行呢！”
初月倒是不觉得，这有多难。
没有在这屋子里多待，初月只是走出了外头，对着那正玩泥巴的小丫头招了招手：“阿琼，来，过来！”
那小丫头倒是听话，虽说是脏兮兮的一张脸，却是笑着裂了嘴地朝着初月这里奔过来。
初月也不嫌弃她脏，只是一把将她搂进了怀中，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阿琼，想和姐姐走吗？”
小小的丫头什么也不懂，只是懵懂地看着初月，语气软软糯糯：“和姐姐去哪里？”
一声甜甜的“姐姐”，叫得初月心里头都化了一般。
抱了她方才感觉到，她十分瘦弱。连个头都瞧着比普通的六岁小姑娘要矮上不少，自然是心疼的：“自然是去姐姐的家里。往后和姐姐一起过日子，姐姐教你念书习字，可好？”
“哎哎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屠夫终于是忍不住上前，似乎想拉扯一下初月。
却被谢安拦在了当场，他的手就瑟缩了回去，模样也没有那么厉害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随便闯进别人的家里头要带走我女儿啊？”
说着，他还小心地看了一眼谢司云：“你们是城中女支馆的？可我丫头还小，你们就看中她了？虽说我们不是什么名贵人家，可到底也是清流人家，我可不会让你们随便把我们家丫头拿去伺候男人的！”
行，就这句话，初月还算是听得顺耳。
她身份如此，倒是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只略略回头看了一眼，初月便继续道：“我是月娘的女儿。阿琼就是我的妹妹，我瞧着你也不喜欢阿琼，我将阿琼带走，你也少些麻烦。”
初月如此坦白，倒是让那屠夫愣了愣，而后却像是看到了宝贝一般，摇头竟是不愿：“不行！阿琼是我的女儿，你们怎么能带走呢？！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不能带走我的女儿！我将她养到了这么大，怎能是你们说带走就能带走的？！我辛辛苦苦地将她养到了这么大，我容易吗？！我花费了多少，你们怎能如此？！”
若是不说最后那两句话，初月还真以为他是舍不得阿琼的呢！
没有理会他，初月只是看向了阿琼：“阿琼，你先说说，你愿不愿意和姐姐走？舍不舍得爹和娘？”
阿琼六岁的年纪，是该有些懂事的时候了。
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屠夫，又瞧了瞧站在后头的月娘，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了初月：“姐姐会打阿琼吗？”
初月的眉头皱了皱，一把掀开了阿琼的衣袖，方才发觉她的手背上竟然青青紫紫的全是伤痕！
于是初月愤怒回头，便瞧着那屠夫底气不足地喃喃解释道：“她总是做错事，自然是要挨打的！我们如今教训她，都是为了以后她能更好。”
初月是看了，这屠夫旁的不会，狡辩的功夫是一等一的。
阿琼有些害怕地往初月怀里瑟缩了一下：“姐姐，阿琼听话。姐姐莫要打阿琼，阿琼什么都会做！会给姐姐洗衣裳，也会给姐姐烧水。姐姐不要打阿琼，好不好？”
这样的声音，听得初月的心里极其不是个滋味儿了起来。
她将阿琼护在怀中，转头看向了那屠夫：“你要多少钱，你直说便是了。”
被戳穿了心思的屠夫有些不好意思，但眼中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地伸出了一个巴掌来：“五百两，少一个子儿都不成！阿琼是我的女儿，她能不能和你们走，是我说了算！”
“你抢钱啊？！”
到不说别人，便是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月娘都有些忍不住上前一步，愤愤地推了那屠夫一把：“之前又人牙子来想买阿琼去大户人家当个陪读，你尚且才要了五十两，人家都嫌贵。如今你竟是要五百两，你是穷疯了吗？！”
“臭婆娘，滚开！”
屠夫狠狠地甩开了月娘，在地上轻啐一口：“我呸！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像是如今这般卖儿卖女吗？！原本家里的那些底子，在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