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想到的地方，黑衣人自己其实也想到过。
“我不知道。”黑衣人道：“当时，我知道黑虎帮的覆灭或许与二麻子有关，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的事。那些兄弟们虽然都还活着，可日子并不好过。多亏了二麻子接济大家，我也就没有多问。”
“只是最近…”黑衣人说到这儿的时候，忽然之间就抬头看了一眼婉婉道：“最近我总觉得身边有些异样，想要去问一问他。”
“然而…我还来不及去问，他们一家人，就已经遇害了。”
黑衣人说到这里，算是说完了。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婉婉，等待着婉婉的回答。
他知道，二麻子背叛了他们。可他觉得，二麻子应该是事出有因的。他至少良心未泯，知道让他跟另外几个人逃了。
二麻子这么做既然有原因，那么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插手这件事。他不甘心，不甘心黑虎帮的兄弟就因此糟了难。
上一次黑衣人来这十四阿哥府的时候，就已经从胤禵那儿知道了。
胤禵接到的旨意，是这些黑虎帮的人伤害到了附近的百姓，乃是巨大的隐患，所以要剿灭他们。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
这么看来，就是有人借了胤禵的手，要将黑虎帮给铲除掉了。
这个借刀杀人的人，是否就是后来让人将二麻子一家给杀死的那个人呢？
“你怎么确信，我们会帮你追查这件事？”婉婉看向黑衣人，道：“这事儿背后的水这么深，轻易卷了进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黑衣人却道：“十四阿哥剿灭黑虎帮这件事，人尽皆知。如今这事儿背后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将来若是还有什么牵扯，怕是与十四阿哥自己也撇不开关系。”
“与其到时候陷入被动，还不如现在就抓紧时间，仔细调查。说不定，还能杀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婉婉眸子一抬，有些惊讶地就看了一眼这个黑衣人。
他这话可谓说的是十分巧妙。这件事正如婉婉所说一样，水是很深的。可也正如这个黑衣人所说的一样，跟胤禵脱不了干系。
将来…再有牵扯的话，那么当初亲自带人剿灭黑虎帮的胤禵，确确实实是第一个被人联想到的人。
“这样还不够。”
胤禵这个时候就开口了，看向黑衣人，道：“只是这些，你也无法说动我。我是阿哥，奉命剿匪本就属于常理。”
“将来即使是有什么事情，那也与我无关。你，除了这些情报以外，还能做什么？”
黑衣人见到胤禵并不买账，看了一眼胤禵又看了一眼婉婉，最终还是咬牙道：“小人在京城这么些年，也算是有着许多的积累。”
“将来，阿哥与福晋若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小人可以代劳。但求阿哥与福晋，能够帮帮小人！”
见不得人的事情？
婉婉听见这几个字的时候，差点儿就想岔了。不过很快，他就知道黑衣人说的是什么了。
市井之徒，在市井当中往往有着许多人脉。他们擅长打听消息，擅长散布消息。甚至，还能偷偷做一些暗地里的勾当。
例如，收保护费什么的。当然，婉婉和胤禵暂时还用不上。只不过，他这市井之徒的人脉，倒也是可以好好地利用一下。
如此一来，婉婉与胤禵和这个黑衣人，显然也就成交了。
仔细商议以后，因为黑衣人他们身份敏感，加上那二麻子一家人的遭遇，胤禵和婉婉决定将他们一家子以及之前黑虎帮遗留下来的几人都收容下来。
而收容他们的地方，正是陈舒的住处。
陈舒所住的地方乃是一处三进的院子，十分的宽敞。再住进去十几个人，也是绰绰有余。顺便，那儿有了人，陈舒应该也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他傻傻的呆呆的，有人陪着或许还好些。
婉婉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胤禵的脸上只闪过了一丝的犹豫，很快的就答应了下来。一切，就又再次在暗地里开始进行了起来。
小半月以后，德妃生辰的前一日。婉婉看着自己赶制出来的屏风，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涩的手指。
她其实很久没有做绣活了。
小的时候学苏绣，她闹腾了好一阵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学着，好歹天赋摆在那儿，最后也算是学得像模像样的。
只可惜年纪渐长以后静不下心来，渐渐的就荒废了。
婉婉还记得，当初自己的额娘让自己学这个，就是为了自己能够静下心来。她那时总顾着自己玩，也没多想想额娘对自己的心思。如今…
婉婉叹息了一口气。
额娘让她活着，一切都是为了她。
“可曾睡了？”
婉婉刚刚觉得眼角有点儿湿润，门口就传来了胤禵的声音。月光下的他，身影看起来稍稍有些单薄。
“没有。”婉婉问道：“有事吗？”
“无事。”胤禵道：“明日…明日咱们等着四哥他们一块儿入宫吧。到时候，再一起给额娘见礼。”
明日就是德妃的生辰了。往年的这一日，胤禵都是早早到了，陪伴在德妃身边的。
德妃膝下儿女虽然看起来多，实际上真正在膝下养育长大的，只有胤禵。他们母子感情好，胤禵也十分孝顺。
这一回…胤禵却想起了一些事。
往年他去得早，四哥和四嫂总要稍稍晚那么一刻钟左右。四哥四嫂来时，额娘多半都没什么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