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高高兴兴地就回到了婉婉那儿。
婉婉见她回来，也立即起身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
“福晋怎么不问奴婢呀？”念夏一下子跑到了婉婉身边，就将自己的脸凑到了婉婉的脸面前，努力让婉婉注意到自己。
“问什么？”婉婉不解其意，觉得念夏有点儿奇怪。
念夏嘟嘟嘴，却也不知道怎么说，便道：“也没什么。奴婢…已经将锦盒给送回去了。”
紧接着，念夏又心中嘀咕道：“如果十四阿哥真的是开窍了的话，应该会自己送过来的吧？”
…
坐上马车一路出府，婉婉的车窗帘子一直都是打开的。
时隔三年，杭州城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城东的回春堂，城西的醉红颜，城北的杏花街，城南的李记点心铺。它们，也都一直门庭若市。
“就在那里停下吧。”
婉婉指了指前方，那是一家卖首饰的铺子。门可罗雀，就连门都是半遮半掩着的。
“福晋。”
念夏顺着婉婉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忍不住就皱眉道：“这家店看起来门面有些潦倒了，福晋要看首饰？”
“嗯。”婉婉点了点头，解释道：“你看这首饰店的名字。”
如意坊。
“如意？”念夏不解道：“这名字倒是古怪。旁的首饰铺子，恨不得名字能珠光宝气些。这儿，倒是只取如意二字。”
“是啊。”
婉婉眯了眯眼睛，想起自己额娘第一次带自己进这如意坊时的场景。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往往十之八九。如意如意，若真是能够做到如心中意，那就好了。婉婉，额娘希望你以后，能够如意。”
可惜到最后，整个陈家都还是没能如意。
马车，在如意坊门前就停了下来。
从前，如意坊因着临近陈家，还算受人关注。而今…陈家没了以后，从前人头攒动的如意坊，也变得门可罗雀了。
婉婉只站在门口看了看，就摇头叹息。
“福晋，不进去瞧瞧吗？”
念夏探头往里看了看，就见连一个出门招呼的店小二都没有，心中更是嘀咕。
这样的店，她家福晋过来做什么？
“不看了。”
婉婉朝另外一个方向走过去，说道：“陪我随意走走吧。你看那边的杨树，长得极好呢。”
杨树？
念夏转头看去，果真就见到了一片杨树。郁郁葱葱的，树木粗壮。
“那…”念夏正要开口说就过去看，前头婉婉却已经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了。
陈府门口的杨树街，有着一排排十分整齐的杨树。
夏日里的时候，还不乏行脚的商人路过这里坐在那儿歇脚。
婉婉的阿玛，会在陈府门口设立一座大缸。里面装有井水，供那些来往的人引用。大铜缸保温，夏日里的水也总是那么阴凉。
一口下去，浑身上下的躁意都消散了。
婉婉走进杨树街，迎面就吹过来一阵风。带起地上的一些杂物和灰尘，一时之间迷得婉婉都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杨树街，街道两旁的店铺，无一开门。这些店铺，就连门上挂着的牌匾，都开始变得东倒西歪的了。
风这么一吹过去，就能够晃动一下。
败落至此！
婉婉心中绞痛。就在即将走到杨树街尽头的时候，看到了魂牵梦萦许久的陈府。
她…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