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渊?”罗大山大吃一惊,“你怎么打扮成这样进来了呢?对了,还有宁家,他们怎么突然就成了贩卖私盐的奸商?”
“宁家的事儿是个误会,等真相大白的时候你就明白了,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渊话音一顿,“我可以告诉你原因,而且也需要你的帮助。但这件事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你先考虑一下要不要知道。”
罗大山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小孟啊,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这条命是你和沈丫头救回来的,该怎么样用也是你们说了算,自己人不用客气。”
“那我就直说了。”孟渊往他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道:“齐盛想谋反。”
“啥?谋……”罗大山瞳孔地震,张嘴就喊。
孟渊手疾眼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小声点。”
罗大山反应过来,乖巧地点点头,小声念叨:“谋反,他怎么敢的啊?”
念完想起什么又道:“那我们现在岂不是成了叛军一员?好家伙,他可真阴险,借着打蛮子的风把我们诓来,合着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狼子野心。”
他气咻咻地站起来,转头四顾,捡起墙角的木棍舞了两下,雄赳赳气昂昂地对孟渊道:“你是来找我助阵的吧,走,咱们一块上,保证把齐盛个狗贼打得满地找牙!”
孟渊:“……”
这人的暴脾气是一点都没改啊。
“你先把东西放下,咱们从长计议。”
罗大山死捏着木棒不撒手,脸上写着“我就是要干架”几个大字。
孟渊挑眉一挑,问:“忘记青青教你的管事口诀了?”
“当然没忘!”罗大山昂首挺胸,背得相当流畅:“文明礼貌,说话和气;遇事不怒,情绪适宜;助人为乐,为人为己;社会和谐,人人欢喜。”
“遇事不怒,情绪适宜。”孟渊重复一遍,指指他手里的木棒。
“哐当”,罗大山乖乖把木棒扔了。
孟渊拍拍旁边的草垫子,“坐下吧,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来得比我早,应该知道这里大概有多少人吧?”
罗大山掰着手指头闷头算了起来,“跟我一块来的有三四百人,后面有来了五六批,每次都有好几百,前头也有几批,总共得有三千多人吧。”
“后面应该还会再来,照他们这种大小老少不忌的抓人方式,怎么着也能凑个八九千人。”
孟渊点头表示明白,又问:“这边住的都是抓来的百姓吗?就没有他们的人?”
“外面那群巡逻的、站岗的是他们自己人,估计有三四百。其他的应该在别的地方,但这里看得严,不让乱跑,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
“行,这个回头我自己查吧。”孟渊摸了下鼻尖,接着问:“这里有多少你认识的人?”
罗大山眼睛一亮,手又抓住了那木棒,“咋,想喊人一块打架啊?我认识可多人了,没有一百也有二十!”
孟渊:“……”
一百和二十很接近吗?
“棒子放下,我交给你个任务,这几天尽量多交些朋友,找那些看起来有威望、有正气的人,以后能用得着。”
“哦,拉帮结派是吗?这个我擅长,年轻时跟人家打群架没少用这招。”罗大山骄傲地挺了挺胸脯。
孟渊又沉默了,他媳妇能收服这个人才也是不容易啊。
两两沉默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串中气十足的哭声。
那人一边哭还一边唱:“天天稀汤配烂饭,让人怎么把活干?你要不想管我饭,趁早让我把家还!”
不得不说,唱得还挺顺溜。
正好该商量的都商量完了,孟渊掀开帐帘准备出去看个热闹,刚出门就听见有兵士在骂那个闹事的男人,中间还夹杂着拳打脚踢声。
那人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咽咽的,跟个小孩似的。
这回孟渊听出来了,挨打的不是别人,正是宁佑安身边的胖小厮团子。
想到临行前宁佑安的叮嘱,他连忙过去救人。
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仗义出手的是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力气颇大,一伸胳膊直接把那名打人的士兵拎了起来。
“差不多得了啊,这位小兄弟只是饿了想吃顿饱饭而已,有什么错?”
男人扯着嗓子嚷嚷:“不是我胡四损你们,你们自己睁眼看看天天送的啥饭,那玩意儿能填饱肚子吗?”
士兵竟有些怕他,缩着脖子解释:“这……我也想送点好的啊,但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吗?现在军中粮草紧缺,那点吃的还是省出来的,都不容易,大家理解一下。”
男人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松手将他放下,扯扯他肩膀处起褶的衣裳道:“行,理解你,但打人的事儿就这一次,下次再让我碰见绝不轻饶!”
士兵跟见了猫的耗子一样,夹着尾巴逃了。
男人低头冲还躺在地上抹眼泪的团子使了个眼色,“小兄弟,起来吧,军中不比家里,多忍耐些,以后别闹事了。”
团子含着两汪眼泪向他点点头,哭声道:“大哥,谢谢你。”
男人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模样,摇摇头走了,边走边念:“瞧着挺大的块头,怎么还是个小孩子心性,这样的人留在军中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把人放了呢。”
孟渊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了兴味的表情。
罗大山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聪明地猜到了他的意图,主动介绍道:“这人叫胡先锋,家中排行老四,大家都叫他胡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