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问题,一来你怎料定夏帝不会过河拆桥;二来,所谓仙,可有可能。”
穆青笑,“你被我说动了。”
“是。”君邪并不否认,“若云舒真能起死回生,我又何必纠结自己的原则。”
“像我。”
穆青从君邪身上看到他曾经的影子,所以,穆青也就不打算隐瞒君邪。他道:“第一点,夏帝确实有可能过河拆桥,但我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他若敢,我便与他同归于尽。”
君邪插嘴道:“到时他一统天下,手下能人无数,怕你有心也再无机会。”
穆青没有驳斥,他虽已接近仙的境界,可天下奇人不少,又怎知没有克制他的手段。
“所以,要给夏帝留下隐患,以制衡。”
君邪皱眉,“他若一统,再难有制衡的手段。”
“不!就是他越强,才越容易露出破绽。”
君邪冥思苦想,最后颓然道:“我没见过大一统的王朝,想不出有何破绽。”
穆青笑,“我也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有何破绽。”
“你在赌?”
穆青说了太多辛密,君邪自不会认为穆青耍他,所以,只可能是穆青在赌,赌那未曾料见的可能。
穆青也不反驳,“可以说赌,只是赢面很大。”
“我会信?”
赌徒都自认为会赢,可这往往是错觉,真正是十赌九输。君邪很理智,他不能让事掺杂赌的成分,仅有预见结果,他才肯放手一试。
但,这太谨慎。
“你做事太过谨慎,少了太多可能。就如这次,若我是你,便快刀斩乱麻,直接将众国逼到夏国对立面。这其中或许会有投靠夏国的,或许会有背刺,可却有无限的结果。不像你现在,温水煮鱼,一步步设计,稳妥,但错,便无路返回。”
说这话,穆青不像一代麒麟子,更像是个赌徒,用歪理解释现象。可不得不说,穆青的做法,于此,无错。
明显的以点盖面,君邪自不会被蒙蔽。
穆青也看出,不由苦笑,“第一个问题便已经说不拢。”
君邪顺势问,“那第二点,仙,可有可能?”
显然,君邪还在斟酌,不然他不会再问。
所以,君邪心底还是希望云舒能起死回生,若真有可能,赌便赌了。知这一点,穆青思索谈话方式,终先问,“你可知道易枫身边的几个老人?”
穆青说的该是姚老头等人,君邪点头。
穆青又问,“你可知他们的身份?”
“我师父留给启王的手段?”
“这仅是表面,其实真正该说的是他们都不是正常人。”
“何意?”君邪问。
“一个谪仙,一个千年僵尸,还有一个是只动物。”
君邪心底分析着,谪仙应该就是三娘,故而她总带着股缥缈,不真实;而千年僵尸应该是姚老头,无他,小时候的记忆里就记得他那张死橘皮脸;至于动物,“动物?什么动物?”
穆青道:“不知道,因为无关紧要,所以没细查。”
“所以你说的起死回生与谪仙还有千年僵尸有关?”
“是。”
“可云舒她们不是僵尸,你和夏帝也不是仙。”
穆青道:“这些我都想过,她们不是僵尸,只要ròu_tǐ完好,应该比僵尸好处理。而谪仙,我和夏帝两个接近仙的人联手想来也不差分毫。”
“可若她是为了救人才被谪……”
君邪说出了穆青心底最为担心的事,这也是穆青迟迟不敢动手救人的原因。谪仙,为何而谪?
仙,已是不可揣摩,而今却落凡尘。若是为救姚老头而被谪,那云舒她们起死回生就是笑话。因为仙,是质变,不是以数量就能抵消的。
穆青沉默,君邪沉默。两个问题,两个直接事件本质的问题,其实都有问题。而穆青,只是个赌徒。
“我,终要试试。”
穆青缓缓舒口气,坚定的说道。
君邪没有回应,他在思考,思考什么,思考如何扭转如今的局势。起死回生太过缥缈,穆青也仅是为丁点希望而赌,可穆青能赌,他不能赌,他不是穆青,穆青失败还可重来,他错过机会便再没可能报仇。与其最后守着冰柜里那具冰冷的尸体两眼茫茫,不如全力出手,让所有伤害过云舒的人付出代价,待一场轰轰烈烈后便下去陪她。
“我不能试,我赌不起。”
穆青盯着君邪,“所以,我们成了敌人?”
君邪道:“若你要夏国一统,我们就是敌人。”
“可惜。”
“若你可惜我的命,大可不必,想要就拿去。”
“不。”穆青道:“我可惜的是你们都在我对立面。我本以为麒麟门的两个门人,终有一个应该在我身边,可你们都在我对立面,从不同角度。”
君邪道:“你的对立面又岂止我两个。”
“再算,也顶多就夏帝一人,但他暂时还在我这边。”
“不,有个人却是恨不得喝你血,食你肉。不过,你很好运,他有了牵挂,不能再放手一搏。”
“谁?”穆青问。
“造的杀孽太多,都记不得。”
“或许。”穆青不置可否,看向身边的君邪,问,“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君邪回道:“若你不拦我,我便去挽回羽国。”
“我不拦你。”穆青道:“而且云舒的尸体我依旧放在冰柜,若是我成功了,我会复活她。”
“谢谢。”
“不必谢我。我只是觉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