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穆菀青道:“我倦了。”
说完,也不等易枫再说什么,便已转身离开。
而易枫也并没有挽留,便任由她去了。
小河边依旧喧嚣,可易枫已再融入不得。
他走回去的路,于启宫宫门口之时,他又不想再进。
犹豫了许久,易枫心道:“就当偷一刻的安宁。”于最后便也没入启宫,而转身入了翼郡的闹市。
如行尸走肉般晃荡,不知不觉竟到了一家酒楼前。
易枫驻步于酒楼前,心道:“莫不是喝上几杯。”又觉得此举像在逃避,是怕了穆菀青所说为真而买醉,故而也就打消了这念头。
可还没走几步,他又想到:“这般惧怕岂不是自欺欺人?”
如此想着,便真个进了酒楼。
酒楼之中也是热闹,或两三相邀高声阔谈,亦或一人独坐自湛自饮,可谓座无虚席。
就易枫见座无空席准备离去之际,酒楼小二却是迎了上来,讨好道:“客官里面请。”
易枫看了眼小二,既没有吭声也没有迈步。
小二倒也是机灵之人,一下便猜到了易枫的想法,道:“客官,楼上还有空桌,再者还有雅间。”
易枫听后,点头道:“空桌。”
小二虽吃惊他的声音的沙哑怪异,可也不敢露出异状,忙为其带路,易枫也随着上楼。
到二楼,人也不少,小二道:“下月便是中秋,这翼郡的人便多了些许。客官这边请。”前一句是解释,而后一句则是将易枫引向空桌。
待易枫坐下,小二问:“客官要点什么?”
易枫道:“酒,菜。”说完便不再多说。
小二心念着:人倒是少见。”好在常年待客,也是见过各种性格古怪的客人。
他看易枫再无下话,也不敢多问,又看易枫衣着华丽,便想着:“上些好酒好菜,他应不会责怪。”心底这边念着,便道:“客官您稍等,好酒好菜马上就来。”
易枫自然听出了小二的试探,不过也不在意,随意点头算是应允了小二的猜测。那小二见易枫点头,喜得嬉笑了一声,便立即离开。
而小二离开后,便再无人与易枫对话,易枫又不禁想起了穆菀青,想起了昨夜与今日小河边的种种。
可才想起,易枫又在心底骂自己道:“想她作甚?”随及摇头,似乎想将她的音容抛出脑海。
心底没了念想,他便被身旁的喧嚣所吸引。
再看左右,除了一桌是单人外皆是三两成群,这小二倒是有心了。
再听那些人对话,所说皆是乡亲之类,易枫这才记起小二所说,下月便是中秋。
原来又到了一年的中秋之时,可惜他早已没有家,没了亲人,也只能徒思乡亲罢了。
“客官,你要的酒菜。”
就易枫胡思乱想之际,那小二又再来。
易枫点点头,便让那小二离去。
再看三碟小菜,做的色香俱全,可易枫却实在动不了筷。他心底虽然说不是来买醉
的,可实际上他确确实实是来喝酒浇愁的。
为何而愁,他说不明。虽说不想,可仍不时回想穆菀青那句“你变了”,但似乎他并不是为这而苦闷,这般倒是奇,所以才说道不明。
想直接开坛畅饮,又觉不雅,那就一碗一碗喝到不省人事。
便这样,易枫一碗接着一碗,后又叫小二抬来两坛,到最后酩酊大醉,又听旁人讨论道:“如今外有两帝联手,内有马贼横行,看这启国是命不久矣。”
易枫不置可否一笑,又仰头饮了一碗。
那人并未注意到易枫,接着对他的好友说道:“说起这马贼是真的厉害!各镖门宗派联手都未伤其分毫,反而让这马贼更加肆无忌惮。”
“可不是。”他的伴道:“中秋临近,我便早早赶回,除了过节之外,更多的是为避那马贼。”
那人道:“还好你回的早,不然只怕我再见不着你。唉,有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内忧外患下启国也就这样了,还不如以前的靖国。”
他话才落,易枫便冲到两人面前,直接将桌掀翻,破口大骂道:“发屁!”
两人原是有感而发感慨一番,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对两人破口大骂。他们又见易枫连站都站不稳,便讥笑道:“哪来的醉鬼,好生没有礼貌。”
易枫本就心情不好,又喝得烂醉,所以听二人对话后便直接上前掀桌。又见二人骂自己醉鬼,便欲上前打两人。
可就当易枫欲有下一步动作时,闻声赶来的酒家老板便出手制止了他。
这酒家老板也是个高手,一招便阻了易枫的动作。但易枫又怎容他在面前放肆,便以手成爪扣住老板的肩一把将他甩开。
老板没想到对方醉得连站都站不稳还有这般功力,便知是个高手,于是拱手道:“大侠来小店是小店的福分,还请不要生事的好。这单小店请了,就当给大侠陪不是,可好?”
大侠?易枫冷笑了声。他记得在界变以前,他随宗门人下山都被世人尊一声“小仙长”,如今却只得一个大侠之名。界变后大宗大派近乎屠戮一空,仅镖门宗派残存却也落得这般田地,时也,命也。
老板见易枫冷笑,误以为他不喜这般,便道:“小店仁至义尽,还请大侠也就此罢手,不然拼个鱼死网破对大家都不好。”
易枫知他话里意思,明白这些镖门宗派关系攀枝错节,也有底气。他虽不惧也不想再惹事,便也踉踉跄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