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楚宫是静寂的,白雪掩盖了一切可能的发声,只想留以安静的景。所以,在这万籁俱寂之时,那一声声轻微的咯吱声便显得尤为突兀。
或许只是一会儿,或许是呆了许久,就叶清川已经静静地靠在那矮小的梅树旁似与那寂静的雪景相容之时,可那突兀的咯吱声终还是惊扰了神游的叶清川。
脚踩雪地发出的“咯吱”声虽然很轻,可在这万籁俱寂的大环境之下却显得那般刺耳。
被惊扰的叶清川不免抬头望向来人,在看清是叶清辉之时,他心底不由松了口气。
他在怕,他怕会遇到杜老头,怕再见杜老头之时无话可说。好在,来人不是杜老头,而是叶清辉。
起身,却发现手脚已经冻得麻痹。叶清川不知道他坐在这了多久,可是就从冻僵的手脚来看,恐怕不会只是一小会儿时间。
既然起不了身,那便还是坐着好了。叶清川很干脆的靠着高墙,抬眼望向叶清辉。
自叶清辉走来起,叶清川的种种表现便落到了他的眼里,心底心疼着叶清川,可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从何做起。终是在看到叶清川那通红的眼眶之时,叶清辉开口了,“王上,你哭了。”
简单的安慰,直白的陈述,却真真实实揭露了叶清川的伤。可叶清川没有应承,却是笑着开口道:“冻的。”
他的手是冻的通红,可眼眶的通红却并非只是冻的这么简单。可他不愿说,便是不愿将心事拿出。简单的,便是将苦埋在心底。
叶清辉理解叶清川此时的做法,他们是朋友,但也是君臣,平时叶清川不会也不愿在他面前展露心中的苦,所以此时能看见叶清川通红的眼眶已经是极限。既然叶清川宁愿将苦埋于心底也不想提及,他便随了叶清川的心做个君臣。
“有事吗?”
叶清川既然暗示了他与叶清辉此时的关系应是君臣,那便应该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叶清辉点点头,蹲下身与坐着的叶清川平齐后才说道:“探子回报,今早有人去潼关镇找过林浩文等人。据探子所描述的样貌看,那人是叶疯子无疑。”
“后面可有其他消息?”叶清川听到叶清辉的汇报后,不免强打起了精神。
叶清辉回答道:“暂时还没。”
或许是受了大雪的影响,消息并不再像以前那么及时,所以叶疯子已经离开潼关镇的消息还暂时没被叶清辉他们获知。
“他是去联合启军。”叶清川道:“你觉得他成功的概率有几成?”
叶清川随口就猜出了叶疯子的意图,却是有心考究叶清辉的分析。
叶清辉皱着眉头,斟酌道:“若是以前,我敢说他失败的概率是九成;可这次启军的举动太暧昧,所以我想失败与成功应该各占五成吧。”
这是相当保守的猜测,而叶清川却赞同的点点头,继而又纠正道:“其实你开始说错了,即使是以前,他谈判成功与失败的概率还是
各占五成。启国,野心从来不小。”
“盯紧启军和叶疯子,他们的任何动向都要及时禀告。”叶清川吩咐道:“而且,开始预备防止他们的合攻吧。毕竟,这可是有五成的可能。”
叶清辉领命去安排,留下叶清川一人狠搓手脚。他终是拉不下脸面,宁愿白受了这份罪。
接下来的几日,叶清川在得知叶疯子离开潼关镇又复回的消息时便已经猜到叶疯子说动了启军,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叶疯子复回潼关镇之时还带了靖军与镖门宗派。而这说明启军、靖军、镖门宗派,三方欲要联手对付他们楚国。
顷刻间四面楚歌的对象由靖军换成了楚军,叶清川心底是真正服气叶疯子的口才,这确实是件让人苦恼的事。
群敌环视下,或许能唯一让他心情好受点的便是杜老头的不辞而别。他不知道杜老头何时走的,也不知道杜老头回去那。但就目前局面来看,两人相见也只剩尴尬,倒是不辞而别显得更好一些。
如此,他也能全身心的对付外面的联合势力。
而就靖军、启军、镖门宗派所组成的联合来看,叶清川及其敏锐的找到了其中关键一环,启军。
镖门宗派那帮乌合之众能抱千年叶府的大腿,自然是乐呵呵的上前。而靖军之前已是逃亡,如今能反客为主自然也乐得如此。所以其中让叶疯子最难搞定的必定是启军。
可攻可退,并未受到某一方绝对牵制的启军一定也是叶疯子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谈拢的。
所以,若是有突破口,那突破口也必定是在启军身上。
可让叶清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秘密派人会见林浩文时。林浩文却十分果断的拒绝。
这一瞬间整个事情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回想启军入楚,却不光明正大,反而偷偷摸摸的来了荆门口。在察觉被发现之时,并未解释,却是果断退到潼关镇。如今细想却觉得启军自始至终的种种都明显带着功利性。
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启军开始就没安好心,在叶疯子到来之时却是推了顺水人情的同时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叶清川没有猜想启军所想要的最大利益是什么,因为启军有可进可退的基础条件在,即使狮子大开口提更大的要求,相信叶疯子也会尽可能的满足的。
没想到呀,没想到昔日的盟友却成了今日最大的仇敌。他不曾小看易枫,只是感叹他太会抓机会。
而就叶清川为三方联合而苦恼,绞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