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塘中跳动的火光映着王云的脸,忽明忽暗。
一旁的罗晋瞄了王云一眼,缓缓放下手中的长枪,说道:“醒了就睁眼吧,自欺欺人岂不更加尴尬?”
闻声,王云睁开了眼,却是望向罗晋道:“你还不松开我?”
“我怕你打我。”罗晋老实坦言。
可罗晋的坦言落入王云的耳中却成了另一番解释,王云不可置信的望着罗晋,“你,你杀了他们?”言语中透着懊悔与悲痛,甚至带着一丝丝失望。
恍惚间,王云仿佛看见了箭雨下惊慌失措的棉子,甚至可以想象当时棉子内心的恐惧。这又是因他而死的兄弟,懊悔充斥了心田。
似揭开了曾经的伤口,再一次的刺痛让王云面如死灰。不再看罗晋,用带着低沉地声音询问道:“他们的尸首在哪?”
“他们没死。他们很聪明,在见我们取得优势后便逃了。”
见王云那般痛苦,再联想他那低沉的话语,罗晋便知他会错了意。
王云沉默,望着火塘跳动的火光哆嗦,却不知是不是因为秋夜太冷。慢慢的,他的眼里再现了光亮,是火的映射,也是心的反射。他听清了罗晋的话语,也回过神来,兴奋让他再次抬头望向罗晋,只为得到肯定。
罗晋没有嘲笑王云的傻憨,因为他也曾因为不慧能的嘲讽而失智,却是发了疯似的想要杀人来捍卫他心中那位最为美丽的妇女。
在罗晋的眼里,此刻的王云却是那般可爱,是那种傻傻的可爱。所以他很郑重地点了点头,回应王云的疑问。
王云笑了,原来那个跟在身边喊王大哥的孩子还在。若他还在,那个因埋葬兄弟而差点丧命的王云就一定还在。
犹记得在他葬完兄弟而生死迷离之际,是棉子和龙门的人救了他,更是在他养伤的时候给了他关怀。王云不信神佛,但因为巧合,他却相信棉子他们定是逝去的兄弟为他寻来的救命恩人,王云或许是将那些对那些逝去兄弟的情感转移到了棉子身上。
这毫无道理的逻辑却让王云坚信,起码,逃避中的欺骗让他此刻还能躺在罗晋对面。
“那么,你为什么还绑着我?”心情放松下来的王云恢复了往常的健谈。
罗晋明白王云已经恢复过来,笑道:“我说过,怕你打我。”
说是这般说,可在王云那眼神下罗晋只好起身为他解开绳索。
终于,王云能好好坐到火塘旁取暖,还不时轻握拳头。
罗晋调笑道:“手麻了?”
“不,是想打你。”
罗晋闻言忙闭上了嘴,不再多言,却还不时观察王云的表情动作,就怕他暴起打人。
王云自然没有理会罗晋的小动作,待手暖和了些也有了知觉,才再望向罗晋。
一直提防王云的罗晋瞬间握紧长枪,大有一副鱼死网破的气势。
未成料想,他却是听到王云的叹息。
“罗晋,你说我能不能
带这数万靖军回靖?”
“能!”罗晋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能。”王云反驳道:“就拿今日而言,我意气用事,置这些靖军生命于不顾,实在有负大将军委托。”
末了,王云又补了一句,“不过,若是再重选一次,或许还是相同结局。”
罗晋自嘲笑道:“今日我也意气用事,如今想来我又何曾不是跟你一般。”
将不慧能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罗晋语重心长道:“我们或许还做不到大将军那般火烧眉睫而依旧风轻云淡,但我却更喜欢这样的我们,会愤怒,会犹豫,会自私,守住心中寸土,活得三分真实。若要我说,我便道:抱歉,生而为人。”
“抱歉,生而为人。”王云低声囔囔,在后转而一笑,“或许有一日我们也做到大将军那般。”
罗晋摇摇头,“心埋得深,我不喜,你做吧。我还要过我抱歉的一生。”说完,握枪的手紧了由松。
“对了,关于千年叶府之事你还打听到了什么没有?”不再纠结这些人生道理,王云另挑了个话题。
因为他们自启国而出一路赶路,对于如今的大事却是知之甚少。可以说若不是这些镖门宗派的人组合前来围攻他们,或许他们此时还两眼摸黑。
如今他们知晓了点滴,目标其中又有楚国一环,而楚国又与千年叶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自然上心。
王云本以为罗晋会再从今日攻击他们的那帮乌合之众口中套些消息,可当他望向罗晋时,对方却摇摇头,没有多言。
“没事,途中多留意几分便可。”王云宽慰道:“最少到楚都附近必有风声。”
王云猜得不错,千年叶府的人此刻就大摇大摆的住在楚都中。
楚宫中,一名老者坐于客座首位,可那嚣张的模样却丝毫没有客人的觉悟。
“少主,要我说你玩也玩够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也证明了,是不是也该跟老朽回家?”
叶清辉看不惯老者反客为主的嚣张气焰,便喝道:“李老头,你莫不是忘了没我们的提醒,你们怎能有时间联合八皇众王对抗三帝。怎么,现在得了几场小胜就忘了自己姓名?”
李老头笑道:“若少主回叶府,自然还是少府主,我定然尊之敬之。倒是清辉你,一个支系玄宗的少主有何胆与老夫这般说话!”
叶清辉大怒欲拔剑斩杀李老头,叶清川盯着李老头的同时却伸手制止了叶清辉。久居上位的他此刻盯李老头的目光就如饿狼一般,让得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