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院。
“也不知道这太妃娘娘如何了?”马氏正在和女儿周明珂絮絮叨叨说着闲话,“到底是上了岁数之人,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也亏得是在那富贵地界儿,不然怕是光那些人参、肉桂还有请医问药的钱也花不起!”
周明珂没有出声。
当今没有太后,后宫里先皇的嫔妃就数宁太妃位分高,在帝后跟前也能说得上话,别人哪有这样的福气。
“老天保佑,可要让太妃娘娘过了这一关才是,若不然又得耽搁不少事……”
璋哥儿和珂姐儿都要说亲事,就算她们俩不用服丧,可总归是自家人好歹也要穿几日素服。况且自己和二爷也有九个月的大功要服,到时候可怎么来张罗呢?
马氏想到这个就心急,嘴里也不由得念叨出来。
“娘,您说什么呢?”周明珂朝外面瞥了两眼,嗔了马氏一句。
对于女儿的小心,马氏很是不以为意,“哎呀,怕什么,就咱娘俩说两句体己话。放心吧,娘让红茱在外面守着呢!”
“虽说如此,可现在正是要紧时候,若是被祖父知道了,不定得多麻烦,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姓云的有多么难缠?”
周明珂也不想这么小心翼翼,可谁让她们在府里没地位。
提起云沉,马氏顿时沉了脸,也顾不上别的了,张嘴就开始噼里啪啦得数落起来,“也不知道从哪来的那么个野小子,毛都没长齐,竟敢跑到我们头上拉屎屙尿了,莫不是欺负我们二房没人么?”
想起前几日二爷抱怨说是从门上进出居然受到盘查,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侯爷也是的,几位爷们都闲着,非得用这么个主子不主子奴才不奴才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莫非是病糊涂了了么?”
听马氏说得露骨。周明珂本想拦一拦,可想到母亲的脾气,若不让她发泄个够,怕是今儿连饭都用不香。
“祖父还不见人么?”
她们是孙辈。不见情有可原,可是连父母亲都见不着祖父的面儿,就有些奇怪了。
马氏撇了撇嘴,语气中带了一丝幸灾乐祸,“可不是嘛。今儿一大早,你大伯母就去了春晖堂,可连侯爷的后影子都没见着。”
大伯父和大哥生死不知,大伯母就算是病着,肯定也要强撑着起来张罗。
可奇怪的是,祖父为何不见人?
“夫人呢?”
“嗐,她你还不知道,侯爷说东她不敢往西,不过是做个应声虫罢了,侯爷说不见人。她还敢把人放进去不成?”
如此说来,自从大伯父出事,怕是府里根本没人见过祖父。
周明珂咬着唇,若有所思得看向春晖堂方向。
难道说祖父根本没病?或者是他病得很重?
她心中一跳,赶紧把那丝突然涌上来的想法掩盖下去。
可越是掩盖,那股念头反而愈加强烈,一直在脑海中盘旋着挥之不去。
她试探着问马氏,“娘,您说,祖父到底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怕是病得厉害呗!”马氏一副分享秘密般的样子,拉着周明珂低低道,“你不知道,早起见到夫人时。她身上的那股药味重的吆,还用熏香掩着,可我是谁,能瞒过我的鼻子的还没几个人……”
周明珂闻言心跳得更厉害了!
她突然提高声音叫道,“娘!”
马氏突然被打断,吓了一跳。转头看向自己闺女。
白皙的脸颊上像是晕了一层胭脂,粉红粉红的,眼睛里的光芒亮得吓人。
“怎么了?”
周明珂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激动,伏在马氏耳边开始悄声低语。
就像传染一般,随着她的话语马氏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芝兰馆。
大奶奶温氏也在和奶娘宋嬷嬷说着兴远候周建城的病。
“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连我也不见了?”
丈夫儿子接连出事,就算是性情温和的温氏也开始变得脾气暴躁起来。短短一个月,心焦力瘁之下,整个人已经瘦的脱了形,往日圆润的下巴尖的能当锥子使。
宋嬷嬷这几日已经被骂了好几次,现在也学了乖,她打量了温氏几眼,见她似乎还算平静,便斟酌着道,“老奴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妈妈!”温氏皱眉,“这都什么时候了,妈妈还在这儿跟我打哑谜!”
见她要发火,宋嬷嬷赶紧俯身,“是老奴的不是!”
“算了!”温氏不耐烦得摆摆手,“我知道妈妈也是为了我好,有什么事就赶紧说罢!”
到底是主子的事儿,宋嬷嬷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犹犹豫豫道,“奶奶可曾想到侯爷的情形?”
“妈妈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若是知道,何必在这里着急?”
见温氏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宋嬷嬷又往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意味深长道,“老奴的意思是,侯爷怕是见不了人!”
“什么?”温氏一怔,随即一惊,,猛地一下转过头,“妈妈这是什么意思?”
宋嬷嬷朝着主院方向呶了呶嘴,伸出手比了比,声音又低了两分,“奶奶可要早做准备呀!”
温氏愣愣得看着她的手指,眼圈瞬间就红了,心痛得厉害,根本不敢相信宋嬷嬷话里的意思。
“老奴知道这话不好听,可奶奶是老奴一手带大的,总不能不看着奶奶好。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这些年,大爷和奶奶的辛苦谁知道,奶奶难道就甘心给别人作了嫁衣裳?奶奶可要想一想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