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和初七骑着那匹名叫“花儿”的枣红马,沿着官道不紧不慢地行进着。
“七哥,在向前走就是人烟稀少的戈壁山区,你不是准备带我去荒山野岭,饿着肚皮修练羽化飞升吧?”
幺儿笑嘻嘻和初七打趣说道。见初七并不接话,接着说道:“七哥,你腰间包祔沉甸甸的,一定藏了许多的宝贝吧?不如我们掉头去京城,好好享乐几日如何?”
“现在哥还真的不能告诉你,是为你好,你好生骑马,等安全地到了地方,你就明白了。从今天起,我绝不许你饿肚子,更不许有人欺负你。”初七却是满脸的真诚,认真地回答道。
“我信你七哥,跟着你,我值……你讲得那个姽媚姐姐的故事,我也挺喜欢她。”幺儿扔掉嘻笑的面容,神情严肃地回道。
“走江湖最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一定是做个狠人!”幺儿的声音悦耳动听,回答干脆。
“错了,幺儿你记住了。这个很重要。师公说,利字放两边,道义摆中央。”
“七哥,幺儿牢记了,你坐稳了。”
幺儿言罢,双腿一夹马背,跨下的枣红马猛然间昂头扬蹄,一声嘶鸣,疾步奔跑起来……初七慌乱之下,紧紧抱住幺儿的后腰,惹得幺儿是咯咯直笑。
枣红马是一路急驰,幺儿在马背上是暗自思忖,“七哥,到底是什么人呢?他的身上藏着什么宝贝,如此的神神秘秘?”
路上有几名白衣素装配剑武士匆匆擦肩而过,幺儿咬牙轻言,“待我长大学好功夫,定将小镇的白衣妖魔斩尽杀绝!”
初七却是听得真真切切,急忙追问道:“兄弟为何与空玄教竟有如此血海深仇?”
“我以后会慢慢讲给你……”幺儿的语气里含着哀伤。
……
这几日,路上骤然多了不少白色素衣的空玄教佩剑士卫,引起了姽媚的警觉。
空玄教行事一向低调,护教士卫长年隐居在昆仑的绵延山脉,万里雪山之中,在江湖中是一种神秘的符号。如今情形,却似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好像那日“巫卫”爬虫族搜捕盗取星际航图的初七一般。
想到初七,她的心头不由的一震。
姽媚急忙唤来苏寒婷,“你立刻快马加鞭,沿途接应初七,他一个小孩子,路途恐有不测。”
“明白!”苏寒婷抱拳行礼,转身准备上马。
“等等,此事你一人前往,不可张扬。”姽媚神色凝重地补充一句。
看着随急促马蹄声远去的苏寒婷背影……姽媚不由自主想起了“清虚法上师”,他到底和昆仑空玄教有何渊源?“无字天书”在不在他的手里?
魔界与昆仑空玄教虽然有异空间战略联盟契约。可姽媚的“心觉”中有个预感,地心蜥族人的基因改造计划失败,那么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抢夺“时间之刃”远古神器,从而逆转时空。那么,魔界与蜥族人的利益之争,必定是撕毁契约开战。
“人类基因的程序,到底是谁写得呢?”
一种强大的尊崇敬畏之心,猛然袭上姽媚的心头。
她猛然间对模糊不清的未来,有种揪心的迷茫与担忧。那个在江南千年古城“楽”的客栈,偶遇的吟游唱诗人,唱给她的那句诗——“船桅一心在逢里,蓬无定向只随风。”是想告诉她什么?
是暗示她心随道法,顺其自然;还是让她认清形势,伺机而动;或者根本就是再暗示她那独饮自醉的爱情……
晚饭过后,一首音色朴拙余音悠悠的思乡之曲在营地飘荡,如一汪澄净的湖水,碧波粼粼,风吹涟漪……
姽媚挑帘走进“清云大师”休养的帐篷。
“清云大师”急忙放下手中的吹奏乐器——埙。就要下床施礼。姽媚摆了摆手,示意他坐着别动,并迈步向前顺势坐在床沿边上。
“你是南方人,饭菜还吃得惯吗?”姽媚轻言说道。
“嗯,充饥还可以……”
“清云大师”面带笑意,揶揄地回道。
“风尘一路,让你跟着受委屈了!”姽媚的语气中略带愧疚。
“大护法何出此言?我是心甘情愿。”
“清云大师”涨红着脸,急急忙忙辩解着。
“若你的身体条件允许,我想让你带人回江南,寻找游吟唱诗人,并将他带回来!”
“请大护法放心,我一定尽倾所能。”
“清云大师”停顿思索一下,然后嗫嚅低声问道:“若是游吟唱诗人不肯与我前往,我该如何?请大护法明示!”
姽媚看着“清云大师”,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就按你的意思办!”
“明白!”
“清云大师”口中爽朗地答着,思绪却已飞向那魂牵梦绕的江南水乡……
……
苏寒婷是催马驰骋在空无一人的大路上,她也是十分担心初七,心中有些焦急,“自己快一些,能赶一下时间……”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问了自己一句:“时间是什么?”
她记得姽媚曾对她讲过,“时间只是记忆。”到现在也没理解这句话。
“如果是这样,那没有记忆是不是就没有时间呢?人的记忆就是信息的存储和读取。那么回忆过去,是不是就是意识穿越回过去呢?时间之刃是物质的,还是意识存在?……”
这一连串杂七杂八的疑问,苏寒婷把自己都搞笑了。
她摘下蒙面轻纱,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这恼人的思绪飘飘洒洒扬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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