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歌爽朗笑道:“你尽管种,只不过这第一批,我得先预定。“
“预定?”
“对。”穆千歌用筷子夹起盘中的一截辣子,笑意盈盈:“咱们第一批,就先种这小红炮吧。“
旁边,李婶有些忧虑:“千歌啊,跟李婶我说实话,这不会又是你变着法子来帮咱们吧。”
“李婶,看您都想哪儿去了。“
穆千歌先是将小红炮给店里重新带来生意的事告诉了她之后,安慰道:“现在看来,你和叔当时保留下来的那些种子,也不算是无用。我们是个里外分明的人,到时肯定也不会少了你们家里银子的。“
“这都是小事,我是怕咱家总是这么拖你后腿,你在城中开酒馆已经是够忙的了,在操心我们家,我们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李婶唉声叹气:“说实话,你和大杨是帮我咱家大忙,可我也不愿事事都搭着你们的情,总是怕给你找麻烦……说来说去,还是我和你叔没本事啊……“
说着,便拿袖子揩眼泪。
“李婶。”
穆千歌劝道:“你也看出来了,我当时在乡下你帮衬了我们许多,现在是我该回报你们的时候了,再说,这日子往后不是越来越好了嘛。等今年的粮食下来,李婶也该给壮子和叔做几身好衣裳了。“
壮子过了年就十三了,很快就会是大人了。听了这句话,李婶破涕为笑:“好,好,只要你们过的好了,我们这心里比啥都好。”
壮子被说的涨红了脸,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去给千歌姐姐和爹盛饭去。”
说罢,在大家含笑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壮子也长大了啊。“
感叹之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站起身来到衣橱里取出一套衣裳,面带笑意的走来。
“试试这个。”
将衣服绽开,在穆千歌身上比划,见大小一样,这才松了口气:“上回你拿来的布,除了我们家三人一人做了两身,也给你也做了一身。只是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喏,还缺个袖子。不过也快,下午就得了,回去的时候正好能拿回去穿。”
看着这密密麻麻的针脚,不难想到李婶是怎么一阵阵辛苦缝的。穆千歌不禁眼酸:“李婶,我现在有穿的呢,您别总是记挂着我。”
还没等李婶说话呢,突然听到院子外面咣当一声,紧跟着就是尖锐的声音响起:“臭小子你说什么呢,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穆千歌顿时变了脸色。
这声音,正是她的做梦都会惊醒的人——杜婶子。
外屋的人也被惊动了,大家出去一瞧,顿时气
愤不已。
原来杜婶子正在打壮子。她那肥胖的身子死死地压在壮子瘦弱的身上,一手薅着他的头发,一手死命的抽着他的脸。左右开弓,把壮子的嘴角都打出血了。
“住手!”
李婶,穆千歌和大杨都上前去拉,可杜婶子不仅不松开,还卡住壮子的脖子,骂骂咧咧:“你个臭小子,有娘生没娘养的,今儿我就好好尽长辈的责任,亲自教教你怎么做人。”
眼看着壮子被掐的眼睛迸裂,脸上越来越红,有进的气没出的气了。
危在旦夕时,穆千歌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拍了一下同样紧张的大杨:“使全力,要闹出人命吗?”
大杨这才醒悟过来,之前还怕伤着杜婶子了,现在他使劲踢推,总算是把杜婶子给架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壮子爹铁青着脸:“弟妹,好端端的,你为啥打孩子?”
“打他?哼,还是轻的。我告诉你!”
杜婶子指着他的脖子骂道:“你家壮子跑我家来偷东西,你说,该不该打?”
啥!
大家面面相窥,不过谁都不相信。
“不可能!”
李婶斩钉截铁:“我自己的人什么脾性我比谁都清楚的很,我儿子不会去偷东西的,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他婶子,一会儿问问二丫就知道了。”
“还有什么好问的,人赃俱获!”
杜婶子指着壮子手里的鸡蛋:“她跑我家来偷鸡蛋,怎么的,不该打吗?”
壮子爹气的浑身发抖:“弟妹,就为了一个鸡蛋,你就这么打孩子,也,也太狠心了吧。”
“怎么的!大哥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小时偷针,长大偷金。你们养坏了儿子,不想要脸,可别连累了村里人”
“杜婶子!”
大杨再也忍不住了,气愤的攥紧了拳头:“您别一口一个壮子偷了东西,我相信壮子兄弟的人品。即便是县太爷断案也要听两边证词,更没理由听您的一句话就定了乾坤。”
这句话一出,不仅是李婶家,便是穆千歌都诧异的望着大杨。
全场唯一欣慰的,只怕只有穆千歌一人了吧。
看来,大杨经历这么多的事情,此次才算是初显成效了!
“你,你你你你说什么胡话!”
杜婶子在最初的紧张过后很快恢复平静:“这是家事,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什么断案不断案的,我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这要是村长还在村里,看不抽你嘴巴!”
“爹,娘。”
壮子沙哑着声音,虚弱的张口:“我,我没偷东西。”
李婶紧紧的
抱着他的身子,再也忍不住了,流下了眼泪:“娘知道,壮子是个好孩子,不会拿别人东西的。”
壮子艰难的坐起来,先是剧烈的一阵咳嗽,撕心裂肺之后,红着眼眶,望着穆千歌:“千歌姐姐,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