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姿靠着围栏，向下看着，身体和思绪一起僵住了。
直到一个人过来拉了她一把：“赵晓姿，你醒醒！”
赵晓姿茫然的回头，是程材。那个酷爱历史却学了心理学的程材，那个为了自己往张丽身上倒了半桶臭鸡蛋的程材，那个据说一直默默喜欢自己的程材。
“你怎么在这里？”赵晓姿木讷的开口。
“别问那么多了，快走吧！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张丽了。”程材把赵晓姿拉走，不让她离栏杆太近。
“张丽……对，张丽……她跳下去了，会死吧？”
“八层楼再加一个楼顶，必死无疑了，快走，一会儿就该有人来了，正常点儿！”程材没有意识到赵晓姿说的是“她跳下去了”，而是飞快的拉着赵晓姿下了楼。
赵晓姿一直面色僵硬，而程材则拉着她一直说笑着什么，仿佛在逗她，两人宛若一对闹意见的小情侣。
等出了校园，程材才松开了赵晓姿的手：“你还好吧，你怎么样？”
赵晓姿依旧很茫然，仿佛不敢相信。
程材叹了口气，任谁不小心杀了人都会是这个反应吧！他放缓了语气：“晓姿，你还能走么？我背你吧，这样比较快一些。”
见赵晓姿没有反应，程材干脆自顾自的背起了她，刚才自己恰好看见赵晓姿到了顶楼，好奇之下跟了过去，才发现张丽也在。
因为隔得比较远，他没听见二人说了什么，只是看见张丽哭天抹泪的瘫坐在地上，两人似乎还动了手，再后来便看张丽想要推赵晓姿下去。
他赶紧出来想阻止张丽发疯，没想到一错眼的功夫，张丽就掉下去了，而赵晓姿恰好对着张丽的方向伸着手。
赵晓姿也是一时情急，况且是张丽先推的她，她应该也没想到自己轻轻一推，张丽就掉下去了吧。
程材背着赵晓姿，为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找着借口。
自己仿佛看见张丽临死之前打了一个电话的，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张丽不是自杀。自己得赶紧带赵晓姿逃走，想到这里，程材回头看了一眼木愣愣伏在自己肩头的赵晓姿叹了口气。
赵晓姿木然的被程材带着，转了好几次公交，又坐了大巴，走了不少路才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庄。这里是城市的边缘，因为拆迁，大多数都拆掉了，只有一户钉子户仍然顽强的住在这里。
“这里原来是我家，拆迁了都搬走了，不过有个地窖没受影响，我们先在这里住两天，等风声过来我再带你走。”
程材在一栋拆到一半，只剩下一个裸房的三层小楼前停下，找了块石头让赵晓姿坐下：“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把到地窖简单收拾收拾。”
见赵晓姿没魂儿似的坐了下来，程材只好抓紧时间去清理地窖。好在里面除了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其他的都还好。
里面还有一些当初家里没舍得扔又没地方放的简单家具，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拉着赵晓姿进了地窖，程材指着角落一张小床笑道：“我们两运气不错，这里还有我家原来的被子褥子，连锅碗瓢盆都有一些，吃住是可以解决了。”
见赵晓姿没有反应，程材只好讪讪的闭了嘴，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关掉了自己的手机，又从赵晓姿的包里拿出了手机关掉了。
幸亏想起来了，不然人家一定位就立马知道两人的藏身之所了。
“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去弄点儿吃的回来，这里离商店比较远，时间可能比较久。你要是累了就躺一会儿，现在情况特殊，你将就将就。”
程材从一个缺了扇门的柜子里拿出一床黑乎乎的褥子，又掏出来一床洗的有些发白的床单铺好，扶着赵晓姿坐了过去，才出了地窖。
二人也不知道要在这里躲多久，吃的得多准备些才好。幸亏自己带的钱多，一路小跑，程材终于在四十分钟之内扛了一箱泡面回了地窖。
赵晓姿依旧保持着程材离开时的姿势。
程材过去握了握赵晓姿的手，已经入夏，她的手却冰凉的很。
“别怕，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是故意的……”程材絮絮叨叨的说这话，焐热了赵晓姿的手，却仍旧没有得到她的任何回应。
“赵晓姿，你够了！不就是杀了人吗，难道你也不要活了吗？”程材终于明白自己温柔的劝慰不起任何作用了，改成了大声的斥责。
赵晓姿果然有了反应，只见她缓缓抬头：“杀了人？”
程材惊喜于赵晓姿有了反应，闻言连连点头：“是，杀了人，可是你又不是故意的……”
“我杀人了？”赵晓姿再一次开口。
程材有些心酸，不再说话。
可是赵晓姿却仍旧念叨个不停：“杀人了，我杀人了……”
“你别说了！你又不是故意的，是她活该！”程材再一次放大了音量。
赵晓姿果然住嘴，接下来又没了声响。任由程材在一旁怎么劝，怎么吼都没了用。
--------------------------
脑海中，反复的播放着张丽掉下去的那一幕，她眼里全是决绝，她的笑那么阴狠，又带着阴谋得逞的诡笑。
她的衣角那么滑腻，今天她的这身衣服从最开始就是防止自己拉住她的吧，可笑自己还真以为张丽是想让自己死。
她激自己打她，她也的确打了，张丽的脸上有自己的巴掌印，她的手指甲里也有自己的血渍。
她最后的那个电话，无论是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