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捡齐了,刚才撞到黎绪的那个警察又道几声歉然后走了。我们站起身体你看我我看你,没说话。
她也看了小海一眼。
而小海一直在盯着黎绪看,眼神还跟之前我无意中瞥到的那眼一样,凶狠得吓人,一副随时抽刀跟她拼命的架势。
我估计是黎绪身上惊天动地的臭味触动小海敏感的神经才会这样。于是在心里骂了两句,觉得大家好不容易碰面,找个地方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说说各自的境遇才是正经,莫名其妙搞得这么紧张做什么。
要知道,真不是随便谁无论白天和黑夜,走在大街上都有被人追杀的可能性的,当然也不是随便谁都敢冒冒失失不管三七二十一扑过去救的。多难得的几个人才啊,不能瞎胡闹。
我还没想好要说什么,黎绪倒是先开口了,嗓音低沉,有点哑,是香烟抽多了熏哑的那种。
她问我:“付宇新在哪?”
我摇头说:“刚刚出去,这会不知道在哪。”
她用力拧住眉毛,没再作声。
我已经知道她是为“上帝之手”连环案来的了,赶紧领她进专案室。
黎绪一走动,身上的臭味更浓烈地散发开来,就好像一群麻雀好好呆在一棵树上时突然有人往里投了颗石子,轰一下四散开,臭得遮天蔽日,差点没当场把我给熏死。心里忍不住骂,好好一女子搞得这样臭,真是白瞎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刚进专案室,还来不及请黎绪坐下,老懒和胡海莲紧跟着也进来了,两个人闻见满屋子恶臭,全把脸皱成一团,瞪着我看,脸上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想不通我从哪里捞了这么个臭娘们回来。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黎绪已经不客气地走到桌边看堆在桌上那些传真和打印材料了,但只略微扫几眼,便伸出手大刀阔斧全部挥到了地上,冷冰冰地说:“这些用不着看,都没用。”
她动作太猛,气势太足,一举一动里透着股不客气的疯狂劲,我想,要不是看在人是我领进来的份上,胡海莲这会该拔枪了。
黎绪腾空桌子,也不理人,只自顾自做事,把她带来的那些牛皮纸档案袋一个一个对照着某种特定的顺序平放好,再把里面的材料抽出来,一份一份放在档案袋的上面,接着把刚才洒在地上弄乱的那份整理一番,放好。
长长的会议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这么些东西,乍一眼看去,很是壮观。
我默数了一下,共十堆材料。
心想之前打匿名电话那个人说过,梁宝市的原版案件一共是九桩,所以这会就觉得特别奇怪,怎么多出一份。
我看了黎绪一眼,而她看了在场括站在门边的小海和白亚丰两个。找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我身上,好像认定我是主要负责人似的,冲着我说:“我时间不多,马上得走,所以,只说一遍。”
旁边的胡海莲在看她往桌上码材料时已经明白大概情况了,听完这话立刻掏出手机准备录音,可被那娘们恶劣地瞪了一眼,声音低沉但态度坚决地阻止:“不许录音。”
胡海莲没料到会这样,但瞬间明白这种情况下必须尊重对方,所以飞快地想关掉录音开关,结果一系列动作太快,没有抓稳,手机就往地上掉,与此同时黎绪飞快伸出手把它接住,但没直接还给胡海莲,而是操作了一下,按停录音并把刚才录到的那点删掉然后搁在桌子上。
我想,她应该是在躲避什么人,而且,肯定是公安系统方面的人,怕录音传来传去,被她刻意躲避的人听见从而暴露行踪。她的声音粗哑暗沉,有点像周迅的声音,很特色,稍微一听就能辨识出来的那种。
黎绪又把目光移向我,说:“你们这边的案子什么情况我不清楚,所以不参与意见,也没时间过问。梁宝市那边疑似连环凶杀的一共有九桩,这些是卷宗,我按顺序排好了,‘坠楼案’是第一桩,‘枯井案’是最后一桩,凶手嫌疑人名叫成冬林,目前下落不明,据说是来了乾州。九桩案子的现场照片、解剖报告、证人笔录及证据照片和鉴定结果什么的,全都在这里了,很详细,没缺漏,等会你们自己看。”
说到这里她往地上看了一眼,神色疲惫地狠笑,说:“那边警方传过来的资料就不用看了,几次污染,偷工减料,垃圾都不如。”
然后黎绪把手按在第十堆材料上,说:“这是我调查过程中做的笔记,细节方面的事对了错了我不管,你们自己分析。但有一点肯定不会错——凶手就是成冬林,他有隐性的心理缺陷,却很能压抑暴戾情绪,平日里看起来十分正常,甚至口啤很好,你们找到他的话,千万别被他的表象蒙骗,他本质极度危险,随时可能做出伤害性很大的行为。”
胡海莲倒了杯水给她,她接过,仰起脖子哐当哐当喝下,洒了一地,搞得跟梁山好汉一样。
我问她:“有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她说证据肯定有,但是她没找到。
她说着,从第十堆材料里抽出一张局部放大打印出的地图,指着中间用红笔圈出的地方告诉我们是成冬林的家,又指另外一处用红笔圈出的地方说是他的单位,然后在地图上又点了几处,公园、商场和图书馆等等等等,说这些是成冬林日常活动的地方,很多连环案的凶手都选择自己熟悉的地方作案,成冬林没有例外,那九个受害人都在他熟悉的活动范围内失踪,虽然后来弃尸地点有远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