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挑菜
林致浑身僵住，匪夷所思地看着男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你、你总不能赖账不给钱吧？你这样是不对的。”
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抬手抚着眉心，“我为什么不能呢？方才是你抢着打扫房间，又主动做了这些饭菜，我和你不过是口头协议，随时可以反悔。”
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到底是在职场上待过有段时间的林致，她可能不是特别聪明，但不傻。
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找到录音，神情严肃又认真，“方才是你亲口说的一个小时三百。”
原本沈奕安就是想逗逗眼前人而已，还真没想到她对自己存了这种心思。手指曲起有节奏地落在桌子上，微微眯眯眸子，“林致，你倒是把自己仅有的那点聪明劲都用在我身上。”
“我、我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嘛，当然，我相信你肯定不是那种会赖账的人。”她担心男人会抢手机，还故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沈奕安坐直身体拿起筷子，下巴点点对面的位置，“嗯，我不是。”
警报接触，林致在他的眼神授意下拉开椅子坐下，等他吃了第一口菜时，明知有些不妥，但为了钱只能装厚脸皮。
“可以微信支付。”她打开微信的收款页面，还故意点两下。
想想自己能这么短的时间赚到不少钱，林致嘴角忍不住上扬，整个人在头顶柔和的灯光照应下格外神采奕奕，眼底藏着笑意。
男人捏紧筷子，三秒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没有扫码支付，而是转账，还写了备注“辛苦”。
开心收钱的林致若不是当着沈奕安的面不能得意忘形，早就手舞足蹈。她摆摆手，将糖醋排骨往男他面前推了推，“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你不介意，以后一日……两三都交给我吧。”
沈奕安将嘴里的肉咽下去，放下筷子拿过旁边的水抿了口，语气漫不经心，“你这是打算在这边常住？”
经他提醒的林致才想起来，若不是沈爷爷刻意安排，自己应该住在对面。
“我、我就算搬回去也可以给你做饭的，房间打扫也交给我。”她这是打定主意要赚沈奕安的钱。
男人俊眉微挑，指腹抚着杯子，“林致，需要我提醒你，你这住在这里可没有收房租？按照市场价来算，你至少每个月需要……”
那会回房间整理东西的林致已经确认过，自己之前的房子已经挂到网上卖掉，钱自然是还了一部分欠沈奕安的债。况且，自己前段时间住院的医药费都是男人支付的，对面的那套房子也是他准备的……
作为一个有觉悟又识时务的人，她立马改口，“给你做饭我特别开心，不知道这些还符合你的胃口吗？”
或许是去鬼门关走过一遭，林致要比之前更机灵些。当然，可能是过去许多天里两人在病房里朝夕相处，她在沈奕安面前已经足够放松。
在沈奕安看来是不错的转变，他比较满意，“嗯，还可以。记得，以后炒土豆丝不要把姜切的一样。”
林致自己的筷子还没用，她笑着把土豆丝里的姜丝挑出来，“这样就好了。”
一般工作很忙的时候沈奕安没有多少胃口，知道晚餐是她准备的，自己坐下打算吃两口敷衍应付。可现在，他不知为何觉得有点饿，看着自己碗里被她夹的堆成小山的饭菜没有拒绝，全部吃完。
晚饭过后，林致切了水果出来，就看到沈奕安已经在收拾桌子。
“碗我来洗就好。”毕竟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径直走进厨房，将碗筷放下，将自己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在她眼前晃晃，“你觉得我会洗碗？”
林致心底那丢丢感动顿时消失，她还以为……罢了，都怪自己的想象力太好。
“我洗，我洗就好。”
她想把碗筷拿过来，沈奕安却故意推到旁边。不解，她疑惑地看向他。
下一秒，男人后退两步，蹲下腰身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崭新的洗碗机放在台子上，“用这个，消毒。”
在林致看来洗洁精就能解决的问题明显在沈奕安那里是不过关的，她盯着洗碗机数十秒，问地很小声，“这里面应该有说明书吧？”
“自己研究。”他转身走出厨房，路过餐桌的时候看着果盘里的整个苹果，脚步微顿。
林致不仅没有把苹果削皮，更没有切块。
沈奕安脑海里浮现一抹身影，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好像有人跟她说过，苹果整个吃是最有营养的。
眼底聚起抹沉重，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两下，内心是在挣扎的。
虽说小时候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但他这么多年却始终保持一个想法不曾变过。曾经，他的妈妈也曾是个温柔又和善的人。沈家老宅里那些被刻意存放起来的照片里，也有许多妈妈抱着他娴雅地笑着。
林致从洗碗机里找到说明书，但里面有一页的英文，以她学习水平并不能全部翻译出来。准备出来拿手机，她就看到沈奕安盯着桌子上的苹果。
没有多想，她走过来拿完自己的手机，经过他身侧往厨房走的时候，将苹果塞进他的手里，“每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
等沈奕安回过神，林致已经进厨房研究起洗碗机的说明书，嘴里念念有词。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苹果，嘴角微动，心底某个封藏已久的地方好像有束光落下，驱散寒冷和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