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名汉军手里持着刀枪,象疯了一样迎着匈奴骑兵直冲上来!
他们受够了.千里逃亡,沉重的耻辱感时时压在他们心头,象一座大山一样。现在,他们要证明自己,他们可以死,但不能象原来那样在逃亡中死去,要死,也要死的象个人样才行!
一名匈奴骑兵一枪刺向一个汉军士兵的胸口。
那汉军士兵向前疾冲,手中的刀砍向匈奴骑兵。
他本是长枪手,但逃亡的路上枪早已扔掉,现在这刀并不顺手,与骑兵对战更不方便,但他还有一个身体可用。
匈奴骑兵的枪刺穿了汉军士兵的胸膛。
汉军士兵的刀砍断了匈奴骑兵的肩。
一千汉军就这样死去,一个不剩。但匈奴骑兵的大潮也硬生生的被这一千汉军士兵给顶了回去。
卫长风的眼睛有些湿润。
虽然他并没有对这些败兵说过一句鄙视的话,但他现在很想给这些人道龗歉。
这些人做过懦夫,但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那只是他们一时的过错,他们仍是英雄,顶天立地的英雄!
郑六就趁着这一千死士将匈奴骑兵打回去的机会急急的命令神机弩再装填,匆匆忙忙的看了一回神机车,跑回来向卫长风报告:“有两支神机弩已经损坏,三架飞矛已经不能用了,箭也不多了。”
“继续发射。”卫长风吩咐。
他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停不得箭,不但停不得,就算全力攻击都阻挡不住匈奴骑兵,只能死撑到底,至于撑多久,看老天的意思吧。
匈奴骑兵又一次卷了过来。
迎着箭雨,冒着死亡的气息,这些骑兵再次冲上来。
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都有怒火。
他们看到了汉军是怎样对着自己同伴的尸体拉屎撒尿的,看到了自己同伴死后仍被扒光了衣服堆起的那个尸堆,他们绝不肯放过汉军,哪怕因此全军死光!
汉军的箭再次飞起。匈奴骑兵一波又一波的攻上,每一波都倒在前一波更前的位置。
大潮又至,再次要冲毁堤坝!
“箭要没了!”郑六在听了一个跑过来的小都统的报告后向卫长风喊道。
卫长风只是点了一下头。他的手轻按剑柄。
没了就没了吧,他也没办法变出箭来,如果没了,只能用剑了。
“运输队来了!”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
卫长风急回头看去,只见两千骑兵正迅速接近。这一刻卫长风真想跪下来感谢苍天。
终于来了,再晚一会儿,他们就得和匈奴肉搏了。
运输队轻快的往前跑着,当先一匹马全力飞奔,不一会儿来到卫长风近前,是一个大都统。
那大都统的脸是黑的,衣服也是黑的,而且到处破烂,甚至还有一股焦糊的味道,然而,他的马上只挂着半个口袋,明显的没有装满弩箭!
“怎么回事?”卫长风一见这情形,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急忙发问。
那大都统没有下马,就在马上答道:“末将失职!东胡人趁着我军纷乱,烧了我们的军械库!只抢救出少量的弩箭来!”
卫长风的头嗡了一声。
如果没了后面的供应,他拿什么制造弩箭?又如何来得及?
那大都统将挂在马背上的半袋弩箭扔在地上,对卫长风抱拳行礼:“将军,请恕末将无礼了!”说罢一提马缰,直向匈奴军冲去。
“不要!”卫长风大惊,急叫起来。
晚了。
那大都统已经直接冲入匈奴人的阵中,刀扬起,血飞溅。
他死了,在手刃了三个匈奴骑兵后死了。
卫长风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以死赎罪?不,这不是赎罪,这是功劳,功可盖日月,名可传千古!
“命令骑兵队撤到阵后,”卫长风急忙下令,“告诉他们,随时等候冲锋命令,擅自出击,死了也没有意义!”他怕这两千人一起冲上去。要知龗道这两千骑兵可太宝贵了,关键时刻可能是改变战场形势的法宝,可不能让这些人因一时冲动而胡乱牺牲。
命令才下完,身后又一队士兵跑了上来,这一回不是骑兵,而是步兵,一千步兵,领头的正是参将安稳。
“禀将军,我们把所有的箭和矛都加工完了。”安稳说着,手却仍止不住的抖,看得出,他只怕也加工了不少。
“立刻送上去!”卫长风急忙下令,“送完后就地保护神机车!”
这一批临时加工的弩箭和飞矛加上方才骑兵运输队送上的少量弩箭和飞矛总算救了急,至少可以阻挡匈奴骑兵一会儿,但正式加工的弩箭和飞矛不多,而临时加工的则做工粗糙,效果不佳,加上神机车过度使用,许多连弩和飞矛筒、飞矛弓纷纷或损坏,或威力大减,攻击力比之方才实在差了许多。
匈奴骑兵的逼近更加迅速,已经有两次攻到神机车边,虽然汉军有一千人在相护,神机车自身也有防护,但终于,有两辆神机车被毁,加上六辆连弩和飞矛已经完全损毁的神机车,二十辆神机车已经有一小半失去了战斗力。
匈奴骑兵已经冲到神机车前!
卫长风举旗,挥手!
两千骑兵,等候在左右的六千汉军步兵一齐呐喊着冲向战场。
现在,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带领全军肉搏了。虽然以八千人与十万敌军肉搏的结果可想而知,但他只能不去想,只去杀敌!
卫长风在冲入敌阵前的最龗后一个命令是:“所有神机车和弓箭停止发射,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