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少年衣衫半解,春光乍泄,雪白的肌肤在室内却散发着莹莹的亮光.少年脆弱的躺在床上,两只手无助的抓住床上的床单,绝色的脸上满是凄然的泪水,却咬着唇压抑着哭声……
人生两世,小长乐何曾见过这般香艳的场景,活生生的春宫图啊。然则,等她看清压在少年身上的人时,却是瞬间愤怒了起来。
那压在游君怜身上的,明明就是个衣衫半解不阴不阳的半老太监,这和帝如何痴傻,堂堂一代帝王,也不该被人如此玩亵。
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手中的书已经精、狠、准的砸到了那个太监的头上。
被打扰的太监愤怒,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却见是个几岁的孩子,便满是不屑的从床上慢悠悠的爬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不阴不阳的道:“哪里来的小孩子,竟然打扰哀家!”
看那太监不慌不忙的样子,还不知对游君怜做过多少这样子的事情。
此刻的和帝游君怜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是长乐,也不知道找衣服穿上,凄然的脸上,红通通的眸子全是焦急,说话也快了许多:“你小…快走…”
却是担心长乐太小被那太监欺负了去,让她快走。
“敢…欺负…欺负她…朕…朕杀了你……”少年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全是维护。
小长乐瞬间红了眼眶,这般痴傻的人,连自己都顾不好,却还想着护好自己。扭头看了爬了几次都未从床上爬起来的少年,却是床内测的那只手被一根绳子绑在了床上。小长乐觉得此刻恨不得咬牙切齿的上前撕碎了这个太监,扭回头时已经绷紧了一张小脸,冷下声音道:“你又是何人,敢把堂堂一代帝王,压在身下?”
这一生冷喝,倒是把那太监吓了一跳,但一看到那不到自己膝盖的小孩子,又转成了不屑:“哀家奉摄政王之命,陛下本已成年却至今不通情事,特来教导!你又是谁,敢打扰哀家教导陛下?”
小长乐没有穿朱雀王的宫装,只得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举起来,牌子的正面刻着三个字:南宁王。是晋封那日赐下的表示身份的牌子,今天出来,还是上官敏玉特意塞到她怀里的,说是她在宫内无人识得,免得受了欺负。这来找游君怜的时候一路举着牌子,却是好用的很。
那太监扫了眼巴掌大的牌子,不屑的冷笑出声:“南宁王,弹丸之地的山大王而已,你信不信我把此事禀告给摄政王,削了你的封位!”
这太监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想吓唬这小孩子罢了。南宁王再小,都比他一个默默无名的太监官大。
“摄政王吗?那好,我等着!”长乐把牌子塞回怀里,挺着笔直的小身子强装镇定的一步一步走到床前,翻身爬上了床,翻出一件衣服胡乱的给游君怜穿上,也顾不得记错了扣子,这才跳下床,拉着红着兔子眼的游君怜往外走,路过站在门口的太监时,还装作自己真被摄政王吓到的样子,对着游君怜大声的嘀咕:“你别哭,那摄政王是大坏人,我们不呆在这里了,我带你回南宁……”
站在一旁的太监不屑的看着两人,哼,不过是个小豆丁,还不是被自己吓住了,也未阻拦两人的离去。
拉着游君怜走出寝宫的长乐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背上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透,此刻站在宫外,才觉得后背都是凉飕飕的冷意。
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和帝又这般怯懦,若是让那太监知道自己会威胁到他,说不定真的会被杀人灭口,一个小国的藩王,在这偌大的皇宫内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即使想要找到自己的尸体也是大海捞针。
扭头看向抓着自己的手跟着自己的傻子,冷声问道:“摄政王曲凉风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吧?”
游君怜眨着红红的兔子眼怯怯的看了小长乐一眼,又低下了头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角:“在宫殿……批奏章!”
小长乐回眼瞪他:“那还不快点前面带路。”
现在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万一那太监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是骗他,那就惨了。
“哦——”游君怜傻兮兮的应了一声,低头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看向长乐,惨兮兮的眸子满是幽怨:“你不带我回南宁?”
小长乐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同志,你是皇帝,皇帝懂不懂,我若是真的拐了你回去,南宁都得全灭。但可惜这皇帝是个傻子,也只能哄吓道:“不是我不想带你回南宁,而是那摄政王不会同意,我现在小,也打不过他,等我长大了,就领万里大军来这长安城接你!”
“嗯…你…小…长大…接我……”痴傻的少年拉着长乐的手,唇角弯起,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露出个绝色的笑容,好像真的看到了数年之后,有人骑着高头大马上带领着千军奔腾威风凛凛的来接自己。
孩童的话清脆稚嫩,未曾放在心上,但她可曾知道,仅是一个玩笑,那听闻此话的人却日夜徘徊于此,守着这座城池,等她来接他,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百春园的风铃木不曾落下,少年却长成了青年,念念不忘:她为什么还不长大?(你为什么不来接我?)
直到那天,国破家亡,反军临城。
面对着城外的千军万马,他执着的站在城墙上,不肯离去,踮着脚尖,等她来接他。
但此时的少年满心欢喜,拉着小长乐迈出去的步子轻快,就连面对要去找摄政王曲凉风的恐惧都减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