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个道士见主子不理会他,今日他便将昨夜自己的所说部散布出去。现在世人皆说主子被妖女魅惑,这江山不日便亡,做臣子的也只有佞臣了,学堂那边已经有很多人退学了。”
偌大的勤政殿里只有两个人,暗卫报告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仿佛能荡起回音。
顾子渊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整个人沉默不语,就好像是老僧入定一般。
而暗卫沉默了良久,见他都没有反应,终是开了口:“主子?”
好像是被惊醒一般,顾子渊抬头看去,眼神飘忽不定:“带人去把他抓起来吧,有些事情我现在暂且没时间处理。”
他长叹一口气,心头却有愧疚上涌。
白容,对不住,没想到还是出现了变故。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正过神来:“还有,带人去调查放谣言出来的人,我不信一个闲云野鹤一样的道士能有这么大的能力,一个晚上就能搅得京城上下鸡飞狗跳。”
“是!”暗卫领命后,见他没了别的吩咐,这才迅速退下。
站起身,顾子渊慢慢踱到窗前,窗外是一片国泰民安,繁华之下总有蛀虫,看来开始拔出朝堂废物的事情要早日提上日程了。
他眸心仿佛翻滚着风暴,歌舞升平的皇宫似乎粉饰了一堆肮脏污秽的东西。
先把那个造谣生事的所谓道长给抓起来,或许他是一个很不错的诱饵。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会把哪一条大鱼给钓上来了,顾子渊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一个中年男人被两个侍卫擒住,双手反剪在身后,他失控地大吵大闹,嚷嚷着要放了他。
人来人往的大酒楼里,这个道长在里面激情澎湃地说书,将自己的本事吹的天花乱坠,结果就在他讲完自己的预言后,就被一伙黑衣人摁倒在了地上。
“且说我昨夜进宫,就见陛下印堂发黑,那可不是吉兆,真真是印证了我先前卜的那一卦,陛下被祸国殃民的妖精缠住了,所以老天降下惩罚,要警醒陛下!”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脸上被
狠狠地打了一拳。
他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但是马上回想起丞相的命令,当机立断装作一个普通人,开始装疯卖傻。
首领冷漠地看着他,在对比了一下手里的画像以后,抬手道:“带走。”
道长傻了一下,他惊恐地挣扎起来:“你们要把我带去哪?”
“造谣皇室,辱蔑一国之后,诛九族,打入天牢。”首领好心地回了一句,复摆了摆手,示意尽快处理完毕。
手下们迅速将他五花大绑,扛着就直接离开。
首领紧紧抿着嘴,冷漠地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平民百姓,见他们八卦地想要询问,他开口就让他们闭上了嘴:“不想死的就不要多嘴。”
皇家秘辛谁都想听,特别是像这种神神叨叨的,但是小命要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刚才那伙人不好惹,当下原本嘈杂闹哄哄的酒楼马上变得安静下来,首领也不在意,径自离开。
“因着近日天灾频发,朕道是应该自省,并且将前往南山祭祖,请先祖保佑天下太平。”顾子渊带着君王威仪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
他顿了顿:“三日后,朕将携文武百官随同前往,诸位可有不愿者?”
略带君威的目光从地上的众臣身上一一扫过,直看得他们一背冷汗。
丞相率先开口:“臣同意,愿随陛下往南山之行。”
此话一出,自然是群臣附和,听得顾子渊目光更是深沉。
“退朝!”
三日后,顾子渊却没有身着龙袍,相反,他穿着一袭白衣,从轻从简的驾着一匹马出现在了皇宫门口。
“陛下万万不可!”认出他的大臣目眦欲裂,几乎想要扑上去将他从马背上拉下来,生怕他有什么闪失从马背上摔下来。
“陛下千金之躯,怎可在这种要紧关头骑马?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臣等……”侍中侍郎苦口婆心地劝导着,没想到却被顾子渊打断。
“朕意已决,诸位爱卿要么骑马,要么坐轿。”说完,便调转马头,往宫门走去。
众臣大惊失
色,皇帝都只是骑马,他们又怎么敢坐轿子?难不成他们的身子骨比皇帝还要矜贵吗,那到时候扣上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大清早的出发,正午众人便到了南山脚下的行宫。待到顾子渊用过午膳后,众人便开始登山。
南山之上供奉着顾氏的先祖和庇佑顾氏江山的神灵,为了不打扰先人的沉睡,众人只能步行上山,这倒是苦了那一群养尊处优的大官们。却因着顾子渊的关系,皆是硬着头皮往上走。
“陛下是因为前些日子的那个道士才决定上山祭奠先祖的吧?”王侍郎悄声问着身边的大夫,小心翼翼地观察周边有没有人偷听。
听到他竟然这么问,大夫脸色大变:“你可千万悠着点。我听说那个道士忒胆大,直接告诉陛下说那个白容便是个灾星,还平安无事的出了宫。”
趁着休息的时候,好些臣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歇在高处的顾子渊听不见,但是可以通过猜他们的脸色,便能猜到谈话的内容。
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心中却没有半分涟漪。
“看来二位很有闲情雅致,还有心情谈天说地。”冷不丁的,丞相的声音在他们二人的身后响起,吓了他们二人一大跳。
王侍郎脸色不自然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