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青直追乌无晴,一路踏雪无风,持白剑跟随其后,丝毫没有落后。
“哼!想跟就跟吧……”乌无晴对此种跟踪行为不屑地压下头眉,深邃的目光波澜不惊,没有因为外界的变化而发生一丝异变。
白袂浅飘,一顶斗笠,前后抵达了山野客栈。
前来迎接两位客官的正是蒙面的玉面纱老板娘,更准确的说,她乃是冰幽莲本人,极其清冷而狭长的眼角透露着一丝狐媚的迷惑,因为此时踏入的白衣公子长得实在是太像太像倾水然了,顿时间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暂且还揣测不出来来者的准确身份——究竟是龙樂,亦或者是倾水然,亦或者是另外有人假扮的人,以此来通过这种手段来迷惑她。
“累了,累了……”黛青字字吐露道,疲倦的身体顿时随那柄白剑的倾落于地而一屁股倒塌在了纤尘不染的长凳上,他不经意伸手一碰,惊叹,这家店还真是再干净不过了,符合他惯常的心意与习性。
云梯之上,搁放着两大盆倾吐幽香的兰花。
“这位客官……需要喝些什么?”冰幽莲亲自上阵,她想要亲自试一试这个人物,探清他的底细以及来头。
一身冰蓝纱衣沉地,拂风而落,犹如蝶翼,一举手一投足,犹如蝴蝶翩然弄影,倒映下清冷的月光,不禁暗自逗得黛青媚然一笑,这个女人是于他面前搔首弄姿么?
“你是……”冰幽莲一只手扳住掌在梨花木桌上的大手,冥力暗自与之较力,黛青猝不及防地收回手来,“掌柜的,我说——我打算选择一杯普洱茶,还有一杯清酒。”
“哦?”冰幽莲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立马退回身去,偏转曼妙身姿,一手掌地,这个男人竟然不是他……
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这个男人冥力丝毫没有,力气倒是挺大的,冰幽莲暗自吐槽一波,然后起身莲花幽步踏上云梯,吩咐小二快点儿下来沏茶。
乌无晴一脸失落,持一柄重剑而返,沮丧地回到了附近唯此一家的山野客栈,他只能再回去与那个死对手黛青碰面了,心里是一团怒火的,无处可泄,凭什么他就要一直来阻拦自己的去路?他究竟拥有什么资格站在与自己对立的立场?
可是黛青他可不想这样纠缠这个无关人呢,奈何这个人要破坏玄界法门使者的全盘计划,让乌无晴如此轻易地就除掉倾水然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怎么说,身为唯一掌管玄界法门钥匙的人还是要多少尽一份力,恪守自己与此相关的职责的。
所以,黛青就是要时时刻刻都监视着乌无晴,不让任何人碰他倾水然一根毫毛。
傍晚,星辰闪烁,山谷中挂着一轮金黄的明月,偶尔有鸟儿啼鸣,银湖遍布,丝丝缕缕勾勒出来的弧线,牵连着黛青公子的心肠。
他握酒而返,回到客房,一肚子宣泄出来的醉话连篇,好像两个互不相同的发言人一样吵得不可开交,将隔壁乌无晴的耳朵都给吵蒙了,面目忍不住狰狞,只得捂着两只耳朵,不再让门外的任何风声灌进耳朵里面。
他又于睡梦之中想起来了那个女人的面孔来,不由得一滴清泪涓然滴落心坎儿,亦流落在衣襟及蓦然翻卷起来的衣角上面……
白衣袭身,仍旧笑靥,但是愁绪满怀无释处,举杯消愁愁更愁,月落乌啼霜满天。
彼时,乌无晴一把推开了房门,走廊上面已经没了任何人的踪影。
他方才一幕,捂住耳朵的时刻,见到了还有另外一个神秘的人跟在黛青后边,令人倍感蹊跷。
现在,斜躺在客房里面的黛青连那个女人的名字与姓都倾吐不出来,如鲠在喉,不能够借物思人,亦不能把酒言苦,一直以来是何等的痛苦与无奈呀!他暂且只能怀剑入眠,依偎着一把剑冰冷冷的躯壳,借此感怀与思量……
“今生今世,她还是未能再爱我一次,如果是有机会的,另外一个人会替我做到的吧……”黛青公子倾言道,青纱帐,玉兰烟,睹物相思,不是个别愁滋味儿,“我答应你的,倾水然,我一定会做到,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辈子都照顾好她,不让她再遭受一点儿委屈。”
幽烛摇光,夜意阑珊处。
“哈哈,只可惜这件事情你似乎永远做起来都不太容易的样子。”转脸,黛青又十足地讥诮了倾水然这个人一番。
**正当睡了一半的时候——
“不对,有人在外!”黛青持剑而出,破窗而下,一身莫名破了好多洞的白衣有些肆意任性,飘飘洒洒如雪花坠落,几乎有些衣不遮体。
世上剑法唯一破绽不露的便只有一人——
前些日子,龙樂派人将琼玉宝剑悄悄地放到了叶风停所住的客栈窗台上面。
此后,她想要寻找任何有关于龙樂的线索的办法都没有,无处可以着手,似乎上天有意跟她作对,更准确的说,是公孙杨柳跟她作对,夙城有关于叶风停的谣言都是这个女人散播出去的,纷纷扬扬,犹如天花乱坠,害得人人见了她跟见着妖女似的,乌无晴又暗自为了不为人知的密谋计划而抛下了她,拿走了证明她身份的牙牌,让她无处可归,无处可去。
他们这些人……究竟在秘密进行什么?一个接连一个地消失于她的眼前,她的世界。
“黛青……你为何到现在才出现,为什么三年前你蓦地消失不见,为什么要害得我如此内疚、自责、痛苦……”叶风停深深地凝望着夜色之下的黛青公子,眼中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