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玉煜慾走过的地方,就会开放出虞美人的花朵。
一株又一株,此谢彼开,质薄如绫,光洁似绸,如彩绸在戏舞,飘然欲飞升至天境。
整座暗夜城宛若置身于血湖之中,令人深深凝望与痛思。
“究竟什么才算爱?”玉煜慾走过市集,一身红衣缎带,雪白肌肤光洁似玉盘。
她瞄过一个又一个行色匆匆的人,难道就像这样般没有任何命运交错的擦肩而过吗?
她不愿意想,不愿意再去想那漫长的五年,那愚蠢至极的自甘情愿……
一个人的独角戏不算作*爱!一个人的等待也不算作守望!它顶多是一个尴尬的个人表演。
此时,她又见着了五年前初来龙城的时候,那场花灯节上表演“大变活人”幻术的裸足姑娘。
这位裸足姑娘一如既往的魅力四射,美丽动人。
她的脚足上系着一根红绳,这样尤其显得她的肌肤皎洁如月辉一般优雅妩媚,她明丽的眼眸扇动着独一无二的美睫,身上的香气引来阵阵蝴蝶儿戏舞。
然而,这场别离之后的相遇又算作什么?
裸足姑娘轻轻地瞥了玉煜慾一样,似乎认出了她,认出了她们于何时何地短暂相识过一场的。
“那次,小南离开了……为了小玉,因为那个差点儿活活将小玉给烧死的小南本人……”玉煜慾埋头道,细想那时的场景,那时的小南似乎是为美色所迷,无论是对于初见的裸足姑娘也好,还是后来在万花堂遇见的玉娘姐姐也罢。但是,为了他的伙伴小玉,他似乎可以将这些外在的东西以及物质都给抛弃。
一幕又一幕,仅停留于过往云烟而已。
她扇动着羽睫,似乎才明白小南至今还未找到一个令他一辈子可以为之苦等的人,还未找到一个灵魂伴侣。
相比于小南的走马观花,似乎她的暗恋才算作一场值得纪念的告白。
他口口声声对她说,他爱玉娘,也许是真的爱过吧!或许他真的不需要所谓的什么灵魂伴侣……或许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彼此之间具有截然不同的想法。
“他爱的只是像玉娘那样的模板,喜欢的只是像裸足姑娘那样的新鲜事物……而小玉对他不具有任何可比性。”玉煜慾这般自说自话道,要怎样将自己塑造成令小南动心的女人,这是一个难题,她永远也不可能做到那一点。
假如他从未认识过自己,局面也绝非可以扭转。
“那爱的是那样的女子,爱的是那样的人,那样的玉娘……”
“唯一能够使他一见钟情的只能是那样子的人物!”
“小玉又算什么呢?!算是一直被无视的空气么?算是一直被当做好伙伴的人么?”
玉煜慾这时候差点儿妒火攻心,走火入魔了。
眼下,那一刹那,她恨不得能够以一己之力将像玉娘那样蛊惑心肠的人给杀死。
她恨不得全天下像小南这样背弃女人的男人全部都得到苦果。
她实在是太恨太恨了……
她不想被小南当做一个毫无价值与意义的东西被搁放在一旁,她只要存在他的心底、心底呀!
转眼之际,玉煜慾犹如一个落魄的空壳、一具行尸走肉踏地而过了,贴地的丝丝缕缕的殷红如血的质地拂过一缕风尘。
她自卑而愤怒,嫉恨而悲恸。
浑身血染的丝绒怒发冲冠,熠熠发亮,气焰嚣张容不得一粒沙子。
龙樂来了!
玉煜慾一转身就看到了骑着高头大马奔身而来的龙樂将军。
此时龙樂眼中的小玉完全变了,她似乎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女孩儿了……
这一切都要归罪于南将军!
“小玉!”龙樂叫道,趁着她愣神之际,弯下身来,一手抓住缰绳,一手将她从地面上一跃而起,揽到了他的马背上。
“抓住我……”龙樂道,疾快地扬鞭策马,在市集上扬起滚滚风尘。
小玉坐在他身后,被烟尘呛住止不住地咳嗽。
红色的虞美人如若烟霞灿烂盛放,于她的眼中盛开,那时候是她脸上最美的样子,最美的笑容。
“龙樂,你来啦!”玉煜慾顿顿时间揽住他的腰肢,转眼却撇去亲昵的玩味,一眼冷漠,酷烈而决绝地骂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放我下来……”玉煜慾顿时跳下马背,摔倒在地面上,翻了好几个滚。
她的手肘被摩擦出了血痕,眼里渗出滚滚的热泪。言情888
雪白的脸上一道伤口,那是被戴上的面具给割破的。
尽管它如此锋利,可她还是要戴着它,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小南、小南……”她字字念叨着。
龙樂拉住缰绳,使马儿停了下来,听见小玉的话,他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儿。
马蹄徘徊,不知归向何处去。
她的心里是小南,过了多年,还是他,是他,却不是龙樂这个人。
她继续往他伤口上撒盐巴,疼得他无法喘息。
从龙樂的背后,跟来了一匹无比威猛的马,四蹄生风,那是无邪的绝影马。
这匹马留有马鞍,无邪最爱马儿,尤其爱绝影这匹坐骑,于是为防止这匹马儿的皮毛受到丝毫污染与损坏,专门为它配置了马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作战时能够更大地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他从马背上一跨而下,躬身牵起小玉姑娘,威武霸气的披风在风的牵动下发出振聋发聩的响动。
“小玉姑娘,跟我回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