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春去秋来，坐看庭前花开花落，一年又是一年。
对于姜轩家来说，与去年相比，今年显得落寞许多，不是很热闹。
按照三家人的规定，今年在大伯父姜离家吃年夜饭，三家人齐聚一堂，就连许久不见，漂泊在外的二伯父姜超也回来了。
这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窗外鞭炮声、哄闹声不断，一片嘈杂，而大厅里却安静的很，饭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的的饭菜，却无一人开始动筷子，也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很压抑。
大伯父姜离和姜轩父亲姜然，满怀心事的坐着，手里一根烟抽了根久，迟迟没放下，眼睛没事向姜超的方向瞟上一眼，而二伯父姜超低着头不说话。
几个月没见，二伯父姜超与姜轩印象中的有了很大变化，一脸颓废，胡子拉渣，眼睛暗淡无光，没有任何色彩，头发散乱油腻，可能好长时间没有洗过头，衣服邋里邋遢，整个人就是一个流浪汉。
过了好一会儿，大伯父姜离掐灭手中的香烟，叹了口气，看向姜超，缓缓道:“二弟，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别再纠结了，做人还是要向前看。”
“是啊，二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太在意。”姜然眼睛里有些惆怅，安慰道。
听到两人的话，姜超渐渐抬起头，抬起双手狠狠的扇着自己的脸。
“啪啪～”
一阵清脆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姜超用的力气很大，脸上很快就变得通红，浮肿起来。
见状，姜轩急忙制止姜超，眉头一皱，问道:“二伯，你这是在干嘛？”
“二叔，你别这样！”大伯姜离的女儿姜婷出声道。
“嘭！够了，二弟，大过年的，孩子们都在这里，你这又是在闹哪样？”姜离手掌重重的一拍桌面，气愤道。
“我不是人！不是人！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好赌又不愿意收手，欠了一屁股的债，差点害得小凡辍学，我我……”姜超喉咙哽咽，瘫坐在地上，泪水沾满了眼眶。
“爸！”姜凡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姜离身旁，紧紧的抱着他，沉声道:“爸，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只要你改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努力读书赚钱，一定会把钱还上的。”
“小凡，爸爸对不起你啊，都是我不好啊。呜呜～”姜超靠在儿子姜凡的胸口上，紧抱着他，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痛哭起来。
“呜呜～”二伯母石蓝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双眼通红，低声哭泣。
“二嫂，都过去了，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石蓝，好好过日子，我们三家人都会帮你的。”
母亲沈莹和大伯母刘芳，拍着石蓝的后背，安慰着。
原本的年夜饭应该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庆团圆，今天却是哭声一片。
看到面前的场景，大伯姜离的心狠狠震动了下，抹了抹要滴落的泪珠，轻声道:“二弟，还记得爹临走前说的话嘛，爹说只要我们三兄弟一条心，不管什么难关都可以克服，这次也一样。”
一说到姜轩爷爷姜德林，父亲姜然眼中闪过悲痛之色，他是最小的儿子，从小就很听话，姜德林一直最疼爱他。
姜然注视着流浪汉般的二哥姜超，叹了口气，低声道:“二哥，不管你欠的是一千万，还是一亿，还是更多，我和大哥都会帮你还，因为我们是兄弟，我们只希望这钱能让你清醒，不再做傻事。”
“大哥，三弟，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姜超满含泪水，带着哭腔不断道歉，眼中流露出满满的自责与惭愧。
“知道错就好，知道错就好啊！”大伯父拍了拍姜超的肩膀，一脸温情道。
看来这次做对了，就算欠徐家天大的人情也值了，姜轩想着，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在哭泣声、感动中，除夕夜，今晚的年夜饭就这么过去了，给每个人心里掀起了一丝涟漪。
做一件事之前，许多人总计较利益得失，其实只有它有意义，就是值得的。
……
姜离家的书房里，姜轩和堂哥姜凡相对而坐，偌大的书房里只有两人，父亲姜然和大伯、二伯在大厅里聊着天，母亲沈莹和两个婶婶、姜婷再厨房里忙活。
“姜轩，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认识徐家家主，帮我家还债，我爸估计就要再牢里呆上一段日子了。”姜凡看了眼姜轩，感谢道。
家里经历这件事后，姜凡也变了很多，原本的他又高又瘦，皮肤白皙，一副翩翩少年模样，但现在更瘦了，像是营养不良，肤色黝黑，身上有些崭新的疤痕，活脱脱一个农村小伙。
看样子凡哥最近在大学里没少做兼职啊，姜轩暗暗琢磨着，随即回过神来，笑道:“凡哥，我们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嗯，不过还是应该多谢你。”姜凡点点头，笑道。
向姜轩道谢几句，姜凡随即又沉默起来，低着头不说话。
姜凡是那种比较偏内向的人，在学校里也是沉默寡言，很少说话，平日里除了看看书，浏览下新闻，就没什么爱好，姜轩每次和他聊天都聊不了几句，很难找到话题，书房里，一时间空气很安静，气氛很尴尬。
“凡哥，看看电视吧，今天好像有新的联邦总统上任。”姜轩出声提议道，想缓解下气氛。
“好。”姜凡点点头。
姜轩打开书房里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