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慕谨宸?
皇帝的脸色沉了沉,撇开脸道:“他是罪臣之后,打发他守皇陵已经是朕仁至义尽了,便只待在皇陵好好赎罪就是。怎么,你竟跟他有来往?”
“实不相瞒,之前去皇陵给外祖母上香,璟王追了去,差点一箭射死我,是七皇子出手救了我一命。”颜知欢拍拍胸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便想着他与皇上您到底是亲父子,想来也该多聚聚。不过皇上若不愿意,那便算了吧。”
她也没撒谎,她跑去皇陵其实是为了逃婚,这事儿皇帝知道。
不过皇陵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就没去打听了,但想来也是闹得不愉快。只是没想到,傅墨舟那混小子,对着未婚妻都能下杀手。
皇帝虎了虎脸:“傅墨舟那小子确实不像话,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尽管来与朕说,朕全给你做主。”
“那倒不必了,反正这桩婚事也成不了。”颜知欢摆摆手,不甚在意。
她肯定不会嫁给傅墨舟,这事儿还有的闹。
在皇帝生气之前,颜知欢又笑着凑上去:“我方才想到一个特别好的小玩意儿,可以哄得人开心,皇上答应我,做出来了就让七皇子进宫贺寿可好?”
“是何物?”
“它叫烟花,五颜六色的,可以在空中嘭的一声炸开,形成一朵朵火花,铺满整个夜空。”
那景象,光是想想就很震撼。
皇帝从没看过,也觉得好奇。而且就是允许七皇子进宫,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就这么允许了。
得了准许,颜知欢便打算出宫一趟,把消息传给慕谨宸知道。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需要跟工部尚书出城一趟,把农具使用问题先解决了,想来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昨天颜知欢晚归,惹得太后发了好大的火,皇帝也都知道了。所以今天皇帝特意叮嘱了一句,要颜知欢早点回来。
“你若实在不喜宫中,索性搬回去住罢了。”
“哎不行!”
她要是出了宫,接近太后的机会就少了,更别说接近那佛堂。里面的东西她还没拿到手,是万万不可能离开了。
“呵呵。”颜知欢干笑了两声,赶紧解释:“太后赐我进宫待嫁,若我拂了她的意,难免惹得她不高兴。她这生辰在即,还是不要给她添堵了。”
你待在宫里,就挺给她添堵的。
皇帝扫了她一眼,到底是没说出来。
工部尚书那边的问题不大,颜知欢告诉了他们怎么使用之后,就没问题了。
正好出了城,她便顺道去了一趟陵宫。
这地儿荒凉得很,连下人都没几个,颜知欢找了一圈,找到了躺在树上喝酒的慕谨宸。
男人身着月白色圆领袍,领口却未系起来,就连腰间那条绶带都系得松松垮垮,好长一段掉在空中,绶带末尾的红玛瑙映照着太阳的光芒,格外显眼。
颜知欢站在树下,抬手抓住绶带,用力一扯。
慕谨宸的衣袍便被扯开了,露出里面的中衣来。
她失望的撇了撇嘴,丢开绶带,双手抱胸抬头道:“下来。”
“见面就扯男人的绶带,颜丞相都是这么教女儿的?”慕谨宸靠躺在树枝上,一手拿着酒壶,神色闲闲,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颜知欢白了他一眼:“赶紧下来。”
抬着头讲话很累的好吧?
再说他里三层外三层穿得严严实实,她可是一点都看不到!就算今儿这绶带她扯完了,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想想就还挺亏的,哎!
慕谨宸勾了勾唇角,翻身下了树。
长腿落地,衣袍彻底的散落了开,露出里面的中衣,已经被酒水打湿了。
“啧啧!”颜知欢看得一阵嫌弃,忍不住上前替他拢好衣裳,随意打了个蝴蝶结,并叮嘱道:“守好男德。”
男德?
什么玩意儿?
慕谨宸的讥讽就被这么堵到了嗓子里,神色莫测变了好几变,最终恢复平静。
颜知欢四处看了下:“你这儿倒是渺无人烟,这里是说话的地儿不?”
“尽管说。”
在陵宫待了这么多年,要是连几个人都收服不了,那这辈子也别想出陵宫了。
颜知欢点点头,将在佛堂暗格里看到的信件全部说了一遍,又道:“若要造反,斐家只掌控朝堂也不行吧,还不至于引皇帝忌惮。而且那些信件中,多数提及战事,临摹写信之人,像是一个武官。”
“那时候边疆守城将领,也是斐家人。”
所以,朝堂被斐大学士掌控,边疆又有那许多兵权,被帝王忌惮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当事情发生时,边疆将领早已准备交出兵权了,只因为边疆突然有敌侵入,便自然不能在那个时候撂挑子。
却是没想到,仗打了一半,竟能发生那样的事。
“当年的事情跟陌族也有关系,正好陌玉棠就在都城,有机会倒可以问问她。”颜知欢若有所思,“不过那临摹造假的却不止是一个人,那一伙人也不知是皇上的心腹,还是太后那边的。若你要给斐家翻案,就得把那伙人找出来,也可当个证人。”
不过做了那样的事情,最后也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被哄着得到荣华富贵,二是被灭口。
若是前者那还好找,若是后者,那找到了也没用。
慕谨宸显然也想到了,脸色已黑沉了不少,半晌后才道:“这些事情不用你管了,你说的佛堂暗格,是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