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书墨满脸哀怨。
金夕月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幻境里的妖物灵魄被晦灵珠吸纳，其实力只剩寥寥无几而已。她还以为书墨可厉害了，哪晓得会被里面的小玩意儿揍得鼻青脸肿。
……话说回来，书墨也太菜了。
竟然打不过这寥寥无几，唉。
傅九宸斜睨着书墨，蜜色眸底一片深沉。
半晌后薄唇微启，简单一字：“走。”
金夕月赶紧狗腿地跟上。
不远处是御花园。
眼前的上好石板错落有致，绵延至远方的湖心亭。
傅九宸忽而止住脚步。
“说说舒妃的事。”
金夕月眼里划过一丝诧异。
他一路没提，她还以为他没听进去呢，眼下却是在人来人往的御花园问起。要被其他人听到，哪怕她有公主的头衔，也会被父皇抓起来砍了。
怕死地咽了口唾沫，她怯怯道：“这里说话多有不便啊……”
傅九宸长眉微挑，拿出铃铛：“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铃铛上残留的气息，此处最盛。”
金夕月的脸色瞬间惨白。
傅九宸这句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里有舒妃的……
“嗯，她的魂魄在这里游荡，不过是残魂。”傅九宸面不改色心不跳。
见金夕月脸色比之前更白一分，忽而觉得有趣，忍不住再道：“你方才说死状极惨，我看到了，嗯，确实惨。对了，你要不要为师帮你一把，也见见她？”
瞬间浑身僵硬如铁，胳膊腿儿全然不听使唤，她一双透亮的眼眸睁得大大的，樱桃般的唇快速失去颜色。
有这么怕么？
傅九宸拧起眉头。
金夕月丝毫不知这是傅九宸故意在诈她，只道舒妃真在旁边杵着，要听她的“真话”。用力闭上眼睛，哆哆嗦嗦道：“舒妃娘娘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只是出身不高。她的父亲是皇家铸匠，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专为国君国母打造顶级佩饰。舒妃娘娘身为长女，也继承了一些雕刻技艺。”
“大概在我八岁的时候，舒妃娘娘突然薨逝。以前舒妃娘娘送过我一把小象牙梳，我母妃说过，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所以我想送她最后一程。当夜我从窗户翻进，灵堂空空荡荡的。我还以为是守夜的人偷懒呢，拿了一炷香打算燃上。”
“可是，我试了好几次，香都无法点燃。好不容易燃了，火光却是幽幽绿色……”
金夕月抿了抿唇，心脏跳得飞快。
真是奇怪得很，她说的都是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但不知为何，却仿佛自己经历过一般。
顿了顿后，又继续：“我看到满室的绿色，哇一声哭出来。同一时间，舒妃娘娘的棺材板猛地掀开，她半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就这么坐了起来，耷拉着脑袋，阴狠狠地看着我。”
“……后来我就吓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自己宫内的床上了。”
傅九宸沉着眸色，一言不发。
金夕月没有撒谎。
她那神态、语气，还有细微的动作，无一不是透出惧怕。
倘若舒妃真是那样的死法，而燃香也是诡异的幽绿之色，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舒妃临死前，被妖化了。
“咚”一声，在身后突兀响起。
金夕月吓得一声惊叫，想也不想，直接蹦去傅九宸怀中。
傅九宸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接住她，回头发现书墨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