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亦如那日宴会上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王远海见元进生冷汗直流,急忙走上前去询问:
“怎么了元大哥,他们是何人?”
元进生并未言语,只是低声叹了一口气,顺着楼梯艰难的迈动步伐。
正处于救人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喜悦当中的刘全,见有人扫兴,心下大为不痛快,也随即走到二楼平台朝下看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醉仙楼,这群人身穿青黑色道袍,道袍之上绣着一个狰狞的红眼骷髅,身上散发着阴寒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为首之人正是刚刚说话之人,这人长袍加身,头上带了一副三眼鬼王的面具,面具之下不知年岁,声音沙哑,忽高忽低,见到元进生走了下来,桀桀怪笑。
“元老板,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比之令公子如何!”
“果然是你们!”
元进生双目喷火,随即又黯淡下去,无奈的继续说道:
“你们到底如何肯放过我,我已经许诺,可以捐献一半家财,可为何不准我屯粮救人?”
“其余的事情你不必过问,只要你按照吩咐去做,自然可保你全家性命!”
这时在二楼看台之上的王远海早已是义愤填膺,大声喝道:
“你们到底是何人?”
“哟,竟然请了个小狐狸的弟马,如今宗门正欲对付你们这些被毛戴角的畜生,不想这里倒是提前遇到一只,今天我们就先擒下你,再去说姓元的事情。”
王远海闻听色变,正欲开口详询,就听对面为首之人一声暴喝。
“动手!”
五名黑袍弟子当即站了出来,手中一扬,五个黑黝黝的玉牌散发着浓浓的阴气漂浮于空中,为首之人,嘴角一扯,冷哼一声:
“五鬼抽魂”
那五个玉牌顿时阴气大盛,五个面目狰狞的鬼脸从中而出,伴随着无比怨毒的哀嚎裹挟着长长的黑雾直扑王远海。
此时元进生见状顿时吓得一屁股瘫倒在地,嘴唇苍白,抖若筛糠,他一个普通人,何时见过如此恐怖的场面,即使常听说书人讲起,那也不过是匡扶正义的剑侠,如今阴气森森,鬼气弥漫元进生不由得暗恼,早知如此还不如答应对方,现在恐怕一家人性命不保。
王远海眉头一簇,从怀中取出一把黄符,对着那五个鬼物就扔了过去,空中更是念念有词。
“急!”
漂浮在空中凌乱的镇鬼符顿时犹如利剑一般直射五个鬼物。
为首之人冷哼一声,哂道:“怎么,小狐狸不在么?”
五团浓雾须臾便与黄符相遇,黄符瞬间化为飞灰,而那五个鬼物不仅无伤,反而愈加狰狞的扑了过来。
王远海见状也是一惊,才知自己与对方相差甚大,奈何仙家不在,自己所学有限,目光便飘忽到陈长生等几人身上,见对方仍在自顾自的饮酒,王远海心中一沉,不过也是,萍水相逢,敌手手段厉害,又是宗门子弟,自然不敢轻易得罪。
就在王远海束手无策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戾的尖叫。
“收!”
一声响起,仿佛有无尽的吸力一般,那五个狰狞的鬼物顿时被吸入瓷瓶之内。
“他奶奶的,好不容易做点好事,就有人来打扰大爷的雅兴,你们活的不耐烦了么?”
刘全气急败坏的走了出来,怒视着对方。
刘全本是市井无赖,这一生虽没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大恶,但是坑蒙拐骗偷那是家常便饭,至于好事想也别想。如今好不容易做了一件好事,还是当着煞神的面,更是让他无比兴奋,正沉浸在那种莫名其妙的喜悦当中时,便有人前来寻衅滋事,怎让他不恼。五鬼被收,心念所感,那无名黑袍弟子顿时一个踉跄,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为首之人见状,也不惊慌面具之下的三角眼微眯成一条缝,狠厉的光芒一闪而过,抬手抱拳道:
“不知阁下何人,竟敢插手养鬼道之事?”
大发神威的刘全此时正是心情大好,见对方询问自己名号,便欲张口说出,但一想到对方乃是宗门,绝非自己一名散修可以抗衡,不知怎地话到嘴边就变成“你家陈长生爷爷是也!”
相熟之人均是抬起头看向他,青云本就谦逊惫懒,只是略有深意的一笑,陈长生更是丝毫不在意,这些人前来,自己本就有出手教训之意,如今刘全代为出手,倒是闲下自己喝酒的大好时光。
“陈长生?”
为首之人有些疑惑,随即冷冷一笑,对着刘全威胁道:
“你可知得罪养鬼道会是什么后果?”
刘全本就是市井之徒,对于这种色厉内荏的话最是熟知,往往在自己做坏事的时候被人发现,自己也总会说上一句“你等着”。
刘全冷冷一笑,哂道:
“废话真多,有什么招式尽管使来,我陈长生接着便是!”
刘全生怕对方记不住,又再次出言说道,尤其在陈长生三个字上加重了音调。
为首之人狠厉之色一闪而过,从怀中取出一柄阴气森森的阴幡,轻声喝道:
“猖狂!”
“列百鬼诛杀阵”
那四人闻听快速站定身形,分别站在为首之人的四个方位,手中祭起玉牌,阴风再起,四个鬼物争相恐后的扑向那柄阴幡,四人顿时一口鲜血喷出,犹如之前五人一样,嘴角溢出鲜血,变的萎靡不振。
酒楼之内阴风阵阵,眼不能视,耳不能听,温度也变得冰寒无比,无数只冤魂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