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女子连躲都未躲一下，淡然接受了这一拳，然后被瞬间击飞了数米的的距离。
她艰难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伤势不稳，只能徒劳地吐了两口淤血罢了。
女子干脆盘膝正坐，一边压制伤势与收敛散乱的灵力，一边出声对冲到近前、直欲再次挥拳的凌夜隐约地轻道了一声：
“你若是一定要……等我们……”
少年的击出的拳头瞬间停滞，恰好停在了女子已是发肿的面庞之前。
但他却不是因为女子的原因才停手，而是一道从脑海深处传出的简短话语。他的语气依旧淡漠，但个中的意思却与不久前他才说过的那句话截然相反。
“试炼继续。”灵老如此陈述道。
“什么？”少年发着愣，慢慢闭合了双眼，于心中高声质问道，“不是说已经结束了吗，怎么现在还要继续！您真的想折腾死您的宝贝徒儿不成？”
“幻灵没死，我本以为它会死的。但他必须死，否则你就会死。”灵老知道自己若不解释清楚，自己这徒儿绝不会罢休，于是耐心地解答道，
“这甚至跟试炼无关，幻灵的主人、也就是这片鬼境的真正掌控者一直在寻找乾坤珠的下落。你可还记得月初你体内这位小女鬼来寻仇之时的异象？那就是ta的杰作，身为尊者的自然伟力。
现在这位鬼境之主因为我逐渐掌控乾坤珠的原因，已然察觉不到你的下落。但幻灵是个关键，他一定要死，不然等他带回了你的消息，那个老家伙一定会升起疑心……”
“……我现在上哪去找那个要死的家伙！等等，不对！”
少年一阵恼火，都无须灵老明言，他心中自然清楚能当得上四境强者主人的，究竟会是何等的恐怖的存在——就算真是所谓身处修炼之路的终点一般的五境的存在，他也丝毫不会感到意外。
然而，不意外不代表不会恐惧，自己才是一个刚刚踏上修炼道路的菜鸟而已啊，怎么突然就惹上了这种高高在上的巅峰强者？！
无奈的是灵老刚解释完毕，就再次潜伏了起来，丝毫不给少年埋怨以及求助的机会。
“你方才所说的，可是真的？”
少年张开眼，定了定心神，冷淡地问道。
女子却显得更为冷漠，疗伤的动作丝毫不停，闭眼说道：“若不信我，可以走了。”
“走？我怎么可能舍得现在就走，你可是连我上一次给你疗伤的费用都还没有结清呢！”
少年顿时摆了摆手，一副要钱不要命的莽撞模样，心中却一直暗骂着‘要是能走谁还理你这死婆娘’的种种话语。
……
大约半小时后，还在此地。
“你竟敢利用我，还那么多次？！”
一阵少年的怒吼声震响，顿时在这处空旷的废墟间传了开来。
“我早就说过，这个世界本就是无情的。强者对于弱者的仁慈，也不过是怜悯罢了。何况绝大多时候的修行界，是连高高在上的施舍也不会有半分。”女子理直气壮地训斥道，似乎意有所指，“你再这么幼稚下去，可活不了多久的。”
“施舍？那我就来好好回馈你一些施舍！”
少年似真的动怒了，原本半真半假的拳脚更是添多了几分厚实的力道。
女子心中这才满意，面上也是同样的急声叱喝，身形始终仓促地躲避着，口中还不时呕血。
女子身上的伤口经历了屡次高强度的战斗，早就再次破裂，只是因为女子的灵力封锁才未失血过多。
而加上了这次不休的打斗后，很快就渗出了新鲜的血迹，将身上的黑衣染出了许多正逐渐扩大的红斑。
这时，女子又一次狼狈地躲开了少年的拳头，疾身退了数步，轻咳着缓解起自身的痛楚。
见此，凌夜手上竟稍停了几分，皱眉说道：“这样吧，你先给我道个歉，我就暂时罢手，等出去鬼境再行跟你算账，如何？”
女子立时气极，她可没想到少年心软到了这种无可救药的程度。在从幼时初显天赋之后便一直被诸多顶尖教习以森严苛刻的教育相待的女子看来——只要获益足够大，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便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少年此刻竟如此的“烂好心”，她眼神顿时阴沉了起来，稍一思虑便狠下了决心，而后冷着脸扬声言道：
“道歉？我高泠是甚么人物，天命道宗、军部暗狱、帝国皇宫……我哪处都闯过，不管是谁我也都一样指着他们的鼻子骂过。
可我就是从未、也绝不会去道歉，更可况是向你一个区区的生长在帝国荒野的卑微平民！”
少年呆愣了瞬间，因为他瞧得很真切，女子的头部高高昂起，眼眸正乜视着自己，嘴角轻撇，表情阴沉而自然，便知道她应是真心实意地如此在想、这样在做。
“你……好一个来自帝都的大人物，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凌夜的眼神冷淡到了极致，如此沉声顿字地念说着。
接着，他高高举起了右手，再用力攥起收回，向着几步远的女子冲去。
她神情冷酷，并未后退半步，而是稍稍提起了自己的长刀，体内聚集起不多的灵力，做着强硬反击的姿势。
少年三两步便冲了上来，在二人仍有大半身的距离时随着本能的反应下意识弯腰垂头，擦着背部的衣料堪堪避过了那把看上去凌厉但内里中空的刀锋。
他咬紧牙关，保持弓身的姿势再急踏前两步，左手成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