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御指着布防图的手一顿，“让她去我那儿等着。”
张副官笑得憨憨的，赶紧点头，出去办事。
萧美人被迎接到了顾霆御的院子里。
“萧大小姐，您请坐，我们督军这会儿有要事要商讨，一会儿就会过来的。”
张副官笑呵呵的命佣人将茶点奉了上来，笑着说道。
萧美人点头，这会儿有点浑身懒洋洋，有些犯困。
张副官便出去了，出去时，还不忘记将门关上。
萧美人好好打量这屋子里面的摆设，看起来都是一些老旧的红木家具，大方简单又不失精致。
隔壁，是顾锦绣和顾锦玉两姐妹住的院子，这会儿，两姐妹都没睡着，所以，刚才萧美人来的动静，她们都听到了。
顾锦绣和顾锦玉两姐妹的关系好，从小到大都不愿分开，一直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到现在这么大了，偶尔还会睡一张床。
今天，顾锦玉就钻到了顾锦绣的床上。
“阿姐，是小婶婶来了呢。”顾锦玉听到外面的动静，轻轻说道。
顾锦绣吃了一惊，忙翻了个身，面对着她，“你什么时候承认她是小婶婶了？叫的这么亲热，顾锦玉，你变脸变得可真够快的啊！前两天不还为阿哥可惜么？”
顾锦玉有些不好意思，眼珠子左右移了一下，“阿姐，这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啊，就算阿哥再想争取，也争不过阿叔啊，你看最近阿哥都不常在家，阿哥肯定也知道自己争不过，眼不见为净了。”
顾锦绣还是觉得发生了什么事了，她皱着眉头，一向骄傲的脸上瞬间有些对自己妹妹的不满，“就算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也可以选择不叫啊！”
就这样倒戈相向，这不是墙头草么？
虽然顾锦绣比顾锦玉大不了多少，但是顾锦玉从小就怕她，所以这会儿声音也有些弱，“其实，萧美人也挺好的……”
“哼！”顾锦绣冷哼了一声，显然，不怎么认可顾锦玉的话，她心底里，还是对这件事有芥蒂的。
原本要成为嫂子的人，一下子勾搭上了自己阿叔，变成了自己长辈，让自己阿哥落寞不已，这事，在顾锦绣的心里，没那么容易过去。
顾锦玉了解自己阿姐，便不再说关于萧美人的话。
她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顾锦绣，“阿姐，如果我说，不想在圣玛丽读书了，想退学做自己想做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你疯了么？就算你想做什么，也要等学业完成之后了。”顾锦绣惊呼道。
“阿姐以后不也想跟着阿叔从军么……”
“那我也要等完成学业之后，那些门第高的家族现在都喜欢像圣玛丽这样的学院里毕业的女孩子做妻子，身为女孩子，总要为以后考虑。”
顾锦玉没再说话，却忍不住想起萧美人说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她，敢么？
她，有那个勇气么？
顾锦绣今天白天在学院里忙着组织爱国演讲和接下来游行的事情，已经累了，所以，顾锦玉不说话后，她很快睡着了。
顾锦玉叫了她两声，她没反应后，便悄悄披了一件大衣出去。
萧美人倚靠在顾霆御的罗汉床上，一只手拿着本桌子上拿来的书装装样子，另一只手撑着额头，昏昏欲睡。
‘笃笃笃——！’
“小婶婶，小婶婶？”门外，顾锦玉压低了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传来。
萧美人的头点了一下，一下清醒，稍稍舒展了一下身体，从罗汉床上下来出去开门。
门外，是披着驼色羊绒大衣的顾锦玉，她看起来是从床上起来的，头发都懒洋洋地舒展着披散在脑后，脂粉未施。
“小婶婶，阿叔不在吧？”
顾锦玉踮起脚尖，虽然早就知道顾霆御在书房，可还是确认了一遍。
萧美人点了点头，心想，这丫头想干什么？
她侧过了身体，让顾锦玉进来。
顾锦玉丝毫没有什不好意思这样的情绪，进去后，转过身拉住了萧美人的双手，“小婶婶，我想从圣玛丽退学，去百乐门唱歌！这是我的梦想！”
她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惊天雷一般的话。
萧美人心里莫名一顿，百乐门唱歌？
那岂不是歌女……
歌女，在这地方，这个时代，可是被看轻了的存在。
“这件事，我想自己做主，小婶婶也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可我知道，阿叔和奶奶不会同意的，小婶婶可不可以帮我劝一劝阿叔和奶奶？”顾锦玉紧跟着说道，满眼的恳求。
萧美人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是不是摊上什么大事了？
要是督军和老太太知道顾锦玉是受到她的启发才……
萧美人干咳了一声，点了点头，反正，先答应了再说，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锦玉不敢在这里多停留，开心地道了谢，嘴甜的叫着小婶婶再见就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顾霆御才回来。
刚刚在书房里和他的部下们商讨军事上的事情有些激烈，所以，他此刻的脸色还有些不太好，很是冷郁杀伐，衬衫的扣子都解开了两颗，看起来比平时不羁和野性。
他进来时，萧美人正脱了鞋子，懒洋洋地在罗汉床上靠着。
此刻灯火昏黄，他看着，忽然一直冰冷的心里就一暖。
“这么晚了过来，还不如今天一天都别回去了。”
他的声音夹着外面的些许寒气进来，莫名的让萧美人的精神都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