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六,礼闱的第二场考试正式拉开了帷幕。今科举子们在家中亲眷的注视下,再一次进入到了贡院之中。楚叶高坐堂上,却清楚地看到,来参加第二场考试的举子们,明显要比第一科少上了不少。就连刘翰林,也不复第一课考试时的挥斥方遒,安安分分地坐在副主考的位置上,饮茶装傻。
第二场考试就在这样平静的氛围中度过了。
楚叶从贡院回到尚书府。司马瑾整理好了园子里的花草,这几日有事没事就往楚叶的府中凑合,楚叶烦不胜烦,倒是楚杉对于能够时常见到自己的这位爹爹很是开心。
楚叶也无可奈何,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司马瑾在每日固定的时辰,可以到她府中来。
而这段时间正好是楚叶每天要在礼部处理公务,或者是要在贡院监考的时候。她的算盘打的极好,并且只有一个目的!
避开司马瑾!
她觉得自己的世界中实在是有太多的司马瑾了!
每次进宫,他都能完美地和她偶遇,这还不算,他去逛街,他必尾随,最后又能心有灵犀地选在同一家酒楼用食进膳。
楚叶简直都要崩溃了!
他们在名义上可是主君和臣属,如果不是他们之间的身份地位一直在提醒着她,她都要以为她和司马瑾的身份对调了!
自古以来只有臣子费尽心力讨好主君,哪来的主君一定要跟在家臣后面的?
为了不让自己的小心脏收到太大的打击,楚叶自以为十分理智地决定,她还是尽量避开司马瑾比较好。
幸运的时候,她这几日所奉行的躲避政策十分奏效,算上今日,她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看到司马瑾的脸了!
“菩萨保佑,佛祖保佑。”楚叶双手合十,诚心祷告过,才敢走下马车,踏在属于她的院子之中!
“小叶子!”
“爹爹!”
一低沉,一活泼的声音同时响起。楚叶却不由得扶住了额头。
她的头好痛啊!
楚叶在脸上堆出满脸的笑容,朝着楚杉伸出双手。楚杉双眼一亮,蹦蹦跳跳地扑进了楚叶的怀中!
“爹爹!”楚杉的小脑袋在楚叶的怀中蹭了又蹭,楚叶也同样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她这才注意到,楚杉穿的很是郑重,一身淡粉色绣合欢花的琵琶袖袄子,下配一条藕荷色马面裙,底边圈金,群摆上同样绣着合欢花纹。腰间围着一条碧玺石穿珍珠的压裙。每每走上一步,都传出珠子碰撞的声音。灵巧极了!乌黑的头发上缠了几串珊瑚珠子,用一条发带松松地绑在一起,垂在身后。就连一边伺候的兮回,都罕见地穿上了一身女装,并且没有把两只琵琶袖缠在胳膊上。
“你这是要出去?”楚叶问道。
楚杉用力地点了点头,笑得开心,“是啊爹爹,爸爸说,皇后娘娘想小杉了,要带小杉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楚叶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有晚上一炷香的时间再回来!
她将眼神放在一边站着的司马瑾身上。他穿的朴素却也不失稳重。皇后的名中带有鹤字,司马瑾为着尊敬避讳,就连往日里最喜欢的鹤纹花样都没有上身。可见他平日里对于这位养母所表现出的孺慕之情,并非作假。
聪慧如司马瑾,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楚叶这两日是故意躲着他。他也遂了她两日,可今日实在是忍不住,明明能再早上一点儿上马车,可他却硬是又指使小杉去缠了圈压裙,拖延了一盏茶的时间。
不过也幸好他拖延了这么一段时间,才叫他如愿以偿地见到了他的小叶子。
接收到楚叶的目光,司马瑾不由得心花怒放。
楚叶嘴角未抽,连忙抽身道:“既然是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我就不多打扰了。”说着,她将楚杉放下,逃似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司马瑾怒放的心花还没全部绽开,就一下子缩了回去。
“没关系,”司马瑾暗中给自己打气,“他总有一天能叫小叶子心甘情愿!”
他将楚杉抱上马车,自己也钻进了车厢之中。兮回与车夫一同坐在车辕之上。载着几人的马车缓缓驶出了尚书府,车夫微微扬鞭,马鞭不轻不重地抽在马儿的身上,马儿吃痛,朝着宫城的大门稳健而去。
等到司马瑾带着楚杉进了宫,又一路乘着暖轿到了清宁宫的门口时,便见到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素书。
素书朝着二人福了一福,口道:“奴婢参见相王殿下,参见乐安县主。”
“素书姐姐!”楚杉年纪小,这次也并不是第一次入宫。每次来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这位素书姐姐总是给她端来好吃的点心之外,还多塞给她一块麦芽糖。因此对素书极有好感。
司马瑾也不拘着她,只是仔细告诉了楚杉,在外人面前绝对不能叫素书姐姐。
楚杉那时候似懂非懂地记下了,却又不知道如何分辨有人还是没人,因此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会肆无忌惮地叫上一声素书姐姐。
素书又朝着楚杉福了一福。楚杉一愣,以往的时候,素书姐姐都是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一颗麦芽糖,笑着塞到她手上的。
楚杉霎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紧张的拉了拉司马瑾衣袖,双眸之中满含着委屈。
司马瑾揉了揉她的头,而后问道:“母后可是在会客?”
素书又福了一礼,对着司马瑾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殿下,今日有贤妃娘娘家中有几位姑娘入宫来给贤妃娘娘请安,贤妃娘娘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