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还会说‘嗟来之食’呀。”一个嗓音圆润的女人插话。
“去,姐没上过大学,还没读过初中?”
一句话毕,引来林玲“哼”笑一声,忍不住软着沙沙的嗓音回击道:“你爸妈要知道你现在是这个样子,就该连中学也不给你上,何必浪费家里钱粮。”
尖嗓子女人仿佛被踩中了尾巴,一下子尖锐起来,“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黄婷见势不好,连忙缓和气氛。
“就是,都别说了,赶紧休息吧,明儿还赶路呢。”其他几人也帮着劝和。
不料林玲并不领情,执意撩拨道:“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你都敢做了!你本来就是靠身体吃饭,读不读初中有什么关系?”这一句却是无意中开了群嘲,一下子打翻了一船人。帮着劝和的几个女人也禁不住冷了心不做声了。
稀里哗啦,一阵鸡飞狗跳,显然有人要动手,又被人给拉住了。
黄婷连连厉声呵斥,“这是要干什么?不许动手!”
尖嗓子女人没扇了林玲耳光泄愤,转而破口大骂,“臭/婊/子,装什么清高,你要真硬气就和男人出去杀丧尸挣口粮。老娘睡男人换吃的,碍着你了?老娘愿意卖,他们愿意给。你是嫉妒老娘吃的比你好,还是嫉妒老娘睡了你喜欢的男人?你个干柴棍,身无二两肉,tuō_guāng了躺那儿男人还嫌你咯得慌,压条死鱼也比你有情趣……”
比起泼妇骂街,林玲自然被这女人甩了几条街不止,一时羞恼气怒,忍不住气急哭了起来。
黄婷也是头疼,又忙着劝慰。不想林玲一时激愤失手推了黄婷一把,黄婷大着肚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吓得几个女人纷纷冲过去搀扶住她。
嗓音圆润的女人扶住黄婷后,脸色冷下来,指着林玲的鼻子骂起来,“你就是丫鬟命小姐心。你嫌我们肮脏低贱,你比我们还不如。至少我们认得清自己的身份和能耐,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们用自己有的换我们想要的,挣来的饭就算是脏的,吃到嘴里,起码不亏心。”
“不像你,整天病歪歪的怨自己没有异能,怨男人好色,怨我们寡廉鲜耻……你又做过什么?婷姐一样没有异能,她大着肚子还在照顾我们照顾你。你除了怨恨,除了守着你那只值一块面包的贞/操,你什么都没做过。”
“我们以前是看你年纪小,不和你计较,不是觉得不如你,你最好别再蹬鼻子上脸。婷姐只是心疼你,不是非要将就你。粥你爱喝不喝,自己好好想想吧。”
女人骂完,那边屋里只剩下低低的压抑的哭声传来。
听得一回叽叽喳喳的吵架,无端端倒将乔雅几人的凝重打散了几分。
徐昊表情没变,很是淡定,小四和小七听得咂舌。小七惊叹道:“女人吵架好凶残。”骂人的话不重样都能骂那么多,还不用停顿休息。
乔敏敲了他一记脑门,纠正道:“是那群女人吵架好凶残。别以偏概全。”
小七忙缩了脖子,不反驳。
乔雅细想着那几个女人的话,一时间感慨良多。无论前世今生,和她们相比,自己的幸运真是得天独厚。她鲜少欠缺吃食,就算是前世后期最艰难的时候,也没为食物发愁过。
因此,无论是林玲对贞/操的坚持,还是尖嗓子女人和圆润嗓子女人的选择,她都没有发言权。她对不可忍耐的饥饿感缺乏切肤的体会,无从得知当她处在她们那种彷徨、无助甚至绝望的境地时会是怎样的心态和选择。
想象永远代替不了现实。
她记的很多人说过,人报仇之后,不会有想象中的快/感,反而会觉得悲哀。她那时以为自己也会一样。可当她报仇之后,她没有悲哀,只有平静,平静到生出了无牵挂的圆满。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乔雅打起精神,想着那未知的第三方势力,不可掉以轻心。看了看时间,估计差不多了。换做以前,偷袭的最好时间是凌晨一两点,那是人最困顿疲惫的时候。但现在不同,吃过晚饭将要休息时才是身心最无戒备之时。
乔雅果断让徐昊、小四、小七把那扇木门卸了下来,敲碎堆在门口。徐昊将半壶汽油浇了上去。
这边动静颇大,王博、周豪等人都被惊动了。
齐峻在屋里听得王博跟他说:“那几个人真怪,居然把门拆了堆在门口,倒了汽油又不点火。”
齐峻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这里立时坐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忽然神情严肃的掀开被子站起来道:“赶紧的,我们也把门拆了,你去把备用油拿一壶过来。”
王博吓了一跳,“把门拆了怎么睡觉?风吹进来冻都冻死了。再说把门劈了当柴烧,也烧不了两个小时。”
齐峻不耐烦道:“你聪明还是我聪明?让你听我的,快去,别废话。”
周豪回了屋,还没睡下又听齐峻依葫芦画瓢,学着乔雅那几人的做派砸了门,弄了堆木块浇上油,正想跟齐峻讨教一下这么干有什么深意。齐峻冷冷瞥他一眼,道:“什么都别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干,总之你赶紧拆门准备生火就对了。”
周豪一听,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莫名紧张起来,跑到其他几间房门外,让人起来砸门生火。
不想刚跑到胡珊珊房门外,便见乔雅屋里的那堆火蓦地燃了起来。
橘黄色的火光霎时铺向雨夜,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