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高正要离去时,被堵在了门口。
“陛下,陛下不知找微臣何事?”许高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做贼心虚。
赵朴微微叹息,百无一用是书生,让书生当间谍,真的不合格。
“朕,难道无事,不能向卿家请教吗?”赵朴笑道。
许高心中一颤,这位皇帝陛下在平时多数支撑为我,只有在极少数境况下自称为朕,而那时往往是…………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莫不是那件事情暴露了,不可能!不可能!
“家贫思贤妻,国破思良相!”赵朴笑道,“大宋,因为有你们这些士大夫,忠心为国,不避艰辛,我大宋才能艰难维持,即便是金军兵临城下,依旧是稳若泰山。而几年后,更是要北伐,一举灭金!”
“陛下………”许高想要说什么,可是说不出口。
赵朴突然喝道:“有人说你与金军勾结?可有此事!”
一声暴喝,好似闷雷一般,前一刻还是和风细雨,可是下一刻就是雷霆暴雨,顿时间吓得许高一惊一乍,连忙跪倒在地,脸上流着泪水,慌忙道:“陛下,微臣冤枉呀!微臣冤枉呀!”
“冤枉,冤枉,你个头!”一旁的赵大立时忍不住了开口大骂:“从先皇时,你就多与金军勾结,多次收受金军贿赂。宣和二年,手下金军东珠两颗,人参十五枝;永和三年,收受金军绸缎一百匹,黄金百两…………“
总之,一宗宗,一码码,都是讲述了出来。详细至极。
每说完一件,许高心中的恐惧就多了一分,最后不由哭诉道:“陛下,这都是家奴,背着臣子收下的贿赂,微臣是替人受过!“
士大夫是清贵之人,那里能被孔方兄侮辱,那里能被铜臭所侮。总之这些钱财之类的,许高从来不亲自接受,许多时刻往往是家奴接收。而他只是看账本而已,这也是他脱罪的理由之一。在关键时刻,可以借此金蝉脱壳。
“陛下,臣这是替家奴受过,要体谅微臣呀。微臣没有与金人勾结。没有谋反,没有坑害陛下……”这时。许高不断的解释着。不断的辩解着,痛哭流涕,好似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赵朴冷漠的看着,渐渐笑了,他一直都在纠结一个问题。
如何处理内奸,如何处理那些与金军勾结的大臣。
在宋金之战开始以来。宋军连连战败,连续的战败,使一些大臣对大宋失去了信心,他们觉得大宋完了。坚持不了多久了,此时的坚持更好似垂死挣扎。因为信心的缺乏,出现了降兵如潮,降将如云,文臣纷纷弃暗投明。
总之,这是一个贰臣如云,或者是许多人预备做贰臣。
这种人的数量很多很多,用后世的俗语说,就是汉奸,卖国贼。只是尽管不齿他们的人品,可赵朴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只有分化瓦解,打击死忠派,拉拢中间派,奖励左派,总之政策多种多样。只有多拉拢,少树敌,一步步孤立金军,最后才能取得胜利。
比如,张邦昌建立了伪楚,但是积极投诚,这样的贰臣,赵朴不会奖励他,不会重用他,也不会杀了他,只会将他像泥菩萨一般的供奉起来。
比如,李药师这样的三姓家奴,赵朴坚决不流,最好一刀砍了。
而又比如,许高这类人,最好是逼迫他抗金。他不是一心想要当贰臣吗,我就将他当贰臣的路断了,只能是一心当忠臣。许高这类人,用处不大,杀了却是影响太坏,最好是敲打一下,然后束之高阁。
大宋不杀士大夫,哪怕是巨贪,也顶多是流放。以这个理由诛杀文臣,会引来文臣反扑的。这不是一个好的理由,却是一个打开缺口的好借口。有时,杀人不需要理由,害人也不需要理由,因为他是皇上。
“那你就是无罪了!”赵朴笑道。
“微臣自然无罪,有罪的是臣的家奴,有罪的是微臣管教不严,惹下了祸端!”许高将一切退了一个干干净净,“我朝,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陛下不能以此为借口,杀了微臣。陛下你不能呀!”
赵朴笑了,声音有些冷然。看来他还是太仁慈了,威望,威望!杀人立威,固然是老套至极,可是也最为实用。
一朝天子一朝臣!
为何新皇帝登基时,喜欢将老皇帝留下的辅政大臣,一一清洗掉,不是砍杀了,就是贬职,或是流放。不是他们没有才能,而是因为他们喜欢倚老卖老,以为地球没有了他们,就无法运转了。
只有一一清理掉老臣,才能立威风!
而这一点上,赵朴做的很不好。
赵朴当皇帝时,局势很不稳定,于是全是用着旧臣,即便是有些臣子三心二意,有些臣子废物至极,为了稳定,也暂时的任用他们。这固然有利于稳定,可是也不利于立威。至少他这个皇帝,亲近有余,而威严不足。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杀你!”赵朴冷笑道。
“陛下这些罪过,不是臣的错误!”许高依旧狡辩道。
“当啷!”赵朴拔出了剑,剑一下子架在了许高的脖子上,问道:“你说我划一下,你的脑袋会不会掉下来吗?”
感受着脖子上的凉气,许高恐惧了,这个皇帝真的会杀人。
这时,许高才想到,这位皇帝登基才不过一年,却是多次上战场,多次击败金军,屡次获得胜利,死在他手中的金军已经上万了。而这次更是靠着两千近卫,和武备学堂学员,活生生的挡住了几千金军的进攻。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