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在茅草屋,一个人,一住便是一月有余。已快到五月份期,鸟语花香的日子,早已经到了,可朱赫瑀却没有回来。他为她准备的粮食,木柴,已经用完了大半,一座草房,周围是漫无边际的荆棘丛林,与世隔绝的地方,不知外界丝毫音讯。
人都说等待是一种遥遥无期的牢狱之灾,早上醒来,晚上睡去,这一天的意义,便是为了等待一个人的出现。
人一闲下来,就愿意胡思乱想。竹然想到了母亲,水辛,若依,朱赫溪,同样也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陆子寒。
又过了一个月,已是五月末了,站在屋外,向远望去,一望无际,荒无人烟。
回到屋内,即使屋子十分狭小,可仍然使人觉得空旷。内心的忧虑与恐惧,无人可诉。竹然突然想到,自打朱赫瑀走,她已经有好久没有说过话了,动了动嘴巴,想说句话,可却不知该说什么。
“朱赫瑀,你不是要我相信你吗,你不回来我怎么相信你!”
话说了出来,在这狭小的空间,竟然有回音。
就在竹然以为自己还要等下去时,他来了。但却不是站着来的,是躺着来的。
他来时,竹然正读着屋内唯一的一本已经读了几遍的兵书。
只听门口处有扑通倒地的声音,只一声,再便没了声响。
长时间的独处,对于一切不是自己发出的声响,竹然都觉得喜悦。
开门,朱赫瑀就躺在门口。门口的白沙地已经被他的血染红了。竹然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不会呼吸,没有知觉。弯腰,手颤抖的放在他的鼻孔处,感觉到了他微弱的呼吸,激动的眼泪瞬间涌出,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也许是用了今生全部的力气,竹然把朱赫瑀拖拽到了屋中,可是却再也没有力气把他放到榻上了。
他的胸部还在流血,竹然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躺在自己的身边,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嘴唇,发烫颤抖的身体,剑伤控制不住的还在流血。
跪在地上,趴在他的身边,她该怎么办?脑袋飞快的想着方法。突然想到那次在锦州,朱赫瑀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瓶给自己上药,又想到玉笛也是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瓶扔给西子羽,迅速的坐起,在朱赫瑀身上翻找,十分幸运的是真的找到了一个白色药瓶。
竹然撕开朱赫瑀被血染湿的衣服,拔下瓶塞,忍住手的颤抖,将白色的药面撒在伤口处。药面被血融化,竹然将一瓶药面都倒了上去,用牙在自己的袖口处撕下两块长布,绕过朱赫瑀的腰紧紧的缠在他的伤口处。然后又将褥子铺在了地上,强把朱赫瑀移到了上面。做完这一切,竹然就瘫坐在他的身边。她抚摸着朱赫瑀的脸,一边将手指轻轻放在他的鼻孔处,感受着他微弱的呼吸,一边自言自语道:“你不是很强势吗?现在怎么安安静静的躺在了我的身边。你放心…要是你走了,我也不会独自留在这里……”
他一睡便睡了两日。竹然凭着模糊的记忆,枯肠,去回忆《本草纲目》中有止血,解毒,清热的草药。还好这是五六月时分,还好这里遍布丛林。采摘草药,她本不该以身试毒,只是现如今,朱赫瑀的命比它的命重要,让她必须做出选择。第三天清早,正当竹然准备给朱赫瑀擦拭脸和身体时,发现他已经醒了,睁着眼睛,看着身旁的竹然,忍住疼痛,向竹然安慰的笑笑。
竹然立在原地,看着朱赫瑀正勉强的朝自己微笑,一时喜极而泣。
“别…哭…”朱赫瑀虚弱的道。
竹然看着朱赫瑀,赶忙抹掉了眼泪,走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冰凉而没有丝毫力气,轻轻道:“伤口还疼么?可是饿了?”
“不疼……”朱赫瑀安慰竹然,强露出微笑。
就这样安静温馨的过了一周,尽管粮食没了,柴火也已经用尽了,可竹然还是喜欢这样的生活。在这个温馨的茅草屋里,竹然和自己的夫君度过着相濡以沫的岁月,他依靠着她的照顾,而她也需要他给的安心与温暖。
竹然喂朱赫瑀吃完所有粮食的最后一碗,笑着道:“我们断粮了。”
“和我饿死在这里,怎么样?”朱赫瑀已经可以活动了,揽过竹然道。
竹然身子尽可能的靠向他的右侧,小心的避开他左侧的伤口。大难不死,他左胸旁的伤口,没经处理,竟没有化脓,反而已经开始愈合。
这日,竹然醒来时,天还没亮。竹然怕将朱赫瑀吵醒,摸索着小心翼翼的下床,将仅有的半只蜡烛点燃,借着微弱的火光,竹然却没看到榻上的朱赫瑀,心中顿时慌了。赶紧拿着蜡烛回到榻上看个仔细,可真的不见他的身影。找遍了整个屋子,又在屋外数里的地方里寻找,都不见他的人影。
心中慌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身上的伤才刚刚愈合,此时他能去哪里呢!
朱赫瑀回来时,竹然正颓废的靠在门口,心中想到的是朱赫瑀的一万种不测,万念俱灰。他放下手中的白色米袋,和拖拽回来的大树,赶忙朝竹然走来,笑了笑问他:“怎么坐在外面了?”
竹然看他过来,将头转开。
朱赫瑀弯腰,脸跟着竹然的脸转到了一侧,笑着看她,“是担心我了么?”
竹然又将脸转到了另一侧,不去看他。
他又跟着过来,抱歉道:“然然,别生气,我不能看着你给我挨饿啊……”
听着朱赫瑀的声音,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