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完了,逃走的流贼不过千把人,大多数当了俘虏,丰州军和官军阵亡只有两百余人,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全军上下一片欢腾,哈达里和李察哥俩孩子也连说不过瘾,还没射几箭仗就打完了,府谷知县出城来凑热闹,流贼攻城时可把他吓坏了,现在转危为安,无论如何也要表示一下。
李卑和李榆还在互相谦让,李榆挂念着保德、河曲,马上就想过河回山西,首级不要、俘虏不要,战利品不要,只想要点粮食,随手还把混天猴的首级扔给马科,让他换钱娶老婆,马科乐得嘴都合不拢。
“哪能这样呀!明明是你的功劳大嘛,你什么都不要,别人还以为老哥哥欺负你,再说我手里也没粮食。”李卑使劲地摇着头,眼睛却瞟向府谷知县。
“我也是没办法,这么多俘虏再加上截获的流贼家眷,我带不走也养不起他们啊。”李榆无奈地苦笑。
“这样吧,缴获的战马归我,其他牲口都归你,”李卑眼珠子一转,对府谷知县说道,“知县大人,我们可是救了你的命,你库里的粮食该拿出来点吧,我们不白拿,用牲口换,怎么样?”
知县贪婪地看着成群的驼马骡驴,想了想答道:“官军解本县于危难之中,理当犒劳,可我库中只有一千余石粮啊。”
“你把粮食都给我,我用一千头牲口换,干不干?”李榆马上说。
傻子才不干呢,知县扭头就跑回县城取粮。粮食一到手,李榆连夜就出发往回赶,这回队伍又扩大了,张鼎、马进忠的一千余人也加入到丰州军之中。
李榆第二天下午到达了保德城,城头上已经插上了“山西剿贼军”的大旗,城下却是一片狼藉,李榆微微摇头,流贼果然南下了,现在就看山西镇的官军能否挡住他们了。城中的明军见到黑鹰大旗,立即大开城门,白安、周遇吉等将领一起出城迎接,围住李榆就问仗打得怎么样,听说府谷一举破敌,立刻欢呼声一片,虎大威、猛如虎还不停地抱怨李榆不带他们去立功。
“点灯子,你怎么也在这里?”李榆突然看见人群中居然还有赵胜、谷可立等人。
“大人,我又回来了,这回我就跟定你了,”赵胜不好意思了,抬头看见大队牲口驮着的粮袋,惊喜地叫起来,“大人,你还带粮食回来了,这几日尽在喝稀的,大人让我吃几顿干的吧。”
“你吃干的,我就得喝稀的了。”赵胜连跑带跳去看粮食,李榆忍不住嘟囔起来,这家伙好像比以前脸皮厚了,他悄悄问白安、周遇吉,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点灯子把你吃熟了,以后怕是再也赶不走他了。”白安苦笑道。
李榆前脚刚走,王嘉胤就放弃河曲,带着二十万部众涌过来,白安、周遇吉的“山西剿贼军”哪敢挡道,远远地躲着他们,任其一路向南而去。赵胜也不敢在保德久留,收拾好破烂家当也要跟着走,可他刚出保德城就遇上了八大王张献忠,死对头见面分外眼红——张献忠早盯上赵胜了,而且还约了几个想捞一把的贼头,趁着王嘉胤带着主力已先行,周围又没有官军,抡刀持枪就来火并,赵胜也急眼了,带着手下就拼命,跟他一起同住保德的首领张妙手莫名其妙挨了打,心里气不过,带着人也上前助战,俩人和张献忠一伙打了起来,不过俩人以前一个是穷书生、一个是穷裁缝,手下人多势众却不会打仗,打了没多久就顶不住了。
白安带着“山西剿贼军”悄悄地到了附近巡弋,想截住流贼的尾巴狠吃一口,见到流贼内讧有机可趁,朝着张献忠的屁股就狠揍,张献忠突然挨了打,马上就明白过味来,大喊大叫“点灯子、张妙手投敌,出卖义军兄弟”仓皇逃窜,赵胜心一横,索性跟白安的官军合伙,追着张献忠一伙大打出手,张献忠兵败如山倒,带着残部逃之夭夭,于是白安的剿贼军和赵胜、张妙手的流贼合流,一起占据了保德城,赵胜又干起了以前的差事,帮着官军安抚流民,他还多了个帮手——张妙手,俩人都明白不能再回以前的同伙那里去了。
“这两人又给我添了多少张嘴?”李榆听完问道。
“他俩有二万五千人,追击八大王时又抢了些人回来,现在有二万七千人,大家手里都没粮食,乡里乡亲也不能看着不管,这两天一块喝粥硬挺着,你再不回来就揭不开锅了。”白安摇头苦笑道。
“白大哥,你是好人!”李榆望着白安说道。
“这个好人还是你来当吧,我是受不了了,跟你这些日子,我都觉得我不像当兵的了。”白安连忙摆手。
李榆进了保德城,孙显祖立即就跑来了,他这回白捡了一个河曲城,大功到手却不敢追击逃窜的流贼,而是命令部队火速撤回宁武关,自己独自跑来见李榆。
“大人,快命令铁骑南下吧,兴县、岢岚的官军肯定挡不住流贼。”孙显祖见到李榆就叫道。
“我没指望他们挡住流贼,但他们上万人至少应该能迟滞流贼些日子,我的铁骑河东河西跑了一大圈,必须休整几日才能出击。”李榆摇头拒绝。
“大人,关内的官军不比你的丰州兵,一万人最多能凑出五千人打仗,而且还粮饷、军械不足,我敢说流贼从他们眼皮底下过,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