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要拼命了,全体下马紧紧围在一起,一杆杆骑矛竖起准备迎击铁骑的冲锋,同时用步射的办法阻击丰州军,丰州军试探攻击了几次后都被挡了回来,孟克有点急眼了,他已经认出对面大呼小叫的白格,大声呼喊白格:“白格,你这个笨蛋,还记得我孟克吗,你这百来人能扛多久,马上投降,我给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全部射杀。”
“孟克,你这个马贼,你也当明国的狗了,爷才不怕你呢,有本事你就杀过来,咱们拼个你死我活。”白格也认出孟克。
“放屁,老子会投靠明国吗,是你们干的坏事太多,老天派我们来收拾你们,我的大把头就在后面,你打得过他吗?”
“额鲁也在这里!”白格心里一动,连忙叫道,“孟克,你把他叫来,多少年没见面了,我想见见他。”
李榆很快就来了,看到白格的狼狈样,仍不住笑起来:“白格,你见我有什么话要说吗?你败给我不冤,你本来就打不过我嘛,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额鲁,你离开金国不怪你,我们知道你是被迫的,可你不该帮明国打我们这些老诸申,这里都是老镶白的兄弟,你对他们下的了手吗?忍心拿我们的首级向明国换钱吗?”白格气呼呼地说道。
“我当然不想杀你们,我也不会把你们交给明国,我们是乡亲,本来就应该像一家人那样相处,但你们必须放下武器,”李榆笑了笑下了马,微笑着向金兵走来,双臂同时张开:“打仗的时候,大家以命相搏,是死是活靠自己本事,不打仗了我们还可以做兄弟。”
莫日格吓了一跳,急忙和几名亲兵持盾护在李榆身边,亲卫营的将士随即抬起弓箭,李榆却推开莫日格,继续向白格走来,白格的眼睛湿润了,他明白李榆要与他行抱见礼,这是把他们当朋友、兄弟看,而不是把他们当降兵,旗兵们自知无路可逃,纷纷扔下武器,白格不再犹豫了,快步走上前与李榆抱在一起,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旗兵们主动缴械,这一仗算是打完了。
仗打完了,丰州军以极小的伤亡全歼一千杂牌金军,俘虏就抓了五百多个,大部分是原明国降兵,大家对这伙人没兴趣,拿鞭子教训一顿后就赶走了,剩下的一百五六十金兵成了刘兴祚的争取对象,不过他的工作成效不大,金兵在辽东有家有口,没几个愿意跟他混,刘兴祚苦口婆心也只拉了十几个人入伙,气得他大骂这伙人太顽固。
天黑了,丰州军在迁安城附近临时找了个地方休整,战死的牲口成了大家的美味,肉管吃够,连被俘的金兵也沾了光,刘兴祚手下的阿萨里、费扬武等人也钻到俘虏堆里叙起了乡情,大家一把鼻涕一把泪谈得热闹,白显志、张传捷的大同官兵也凑过来,双方语言不通,只好连说带比划瞎吹——白显志发现了一个现象,他从大同带出来的明军与八旗兵近距离交流后,弄清楚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八旗兵原来是和他们一样的庄稼汉,越来越不怕金兵了,今天这一仗就明显比在喀喇沁那一仗打得好,简直有点故意欺负金兵的味道了,所以他现在非常鼓励手下人多接触俘虏。
李榆和白格正在一起吃肉,听到这边热闹,也端着碗走过来和大家一起聊天,俘虏中以白格的镶黄旗人居多,李榆却没找到北屯子乌岱大叔那里的人,老镶白旗的人都知道李榆帮助乌拉乡亲的事,大家也不把他当外人,有几个人还抱怨李榆不该帮明国打他们,以他巴图鲁的本事以及和大汗的关系,回到金国当个总兵不在话下,而且很可能还会帮豪格贝勒佐理镶黄旗旗务,那样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李榆听到这里脸色一沉,放下碗沉默一会儿才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是乌拉人,我们在乌拉山凭力气干活养活自己,谁也不会欺负谁,天旱、瘟疫逼得我们没办法才出山,我们只想有条活路,不想去打仗,可金国让我们干了些什么,杀明国人、杀蒙古人、杀辽东汉人,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我们照样还是挨冻受饿,我不想做别人手里杀人的刀了,我想为大伙找一个新的活法,一个不需要杀戮、劫掠而且能活得很好的活法,我在土默特人那里已经在这样做了,我们那里的蒙古人、汉人还有回回像一家人一样相处,没有贵人没有阿哈,大家一起种地、放牧,一起分享收获,谁也不能欺负谁,大家都觉得这样挺好,那里的乡亲们都爱这个新家,可是大汗的野心太大了,他能知道的地方都想打,今天他打明国,也许明天他就会带着你们打到我们的家里,我们除了拿起刀保护自己的家,还有其他选择吗?我要是抛弃那里的乡亲自己跑了,那还算个人吗?”
大家一阵沉默,白格摇着头苦笑道:“你这么一说,我都想投奔你了,还是跟着你的时候最快活,可惜我年纪大了,又有一家老小拖累,想跑都跑不动了。”
“巴图鲁,我家也是乌拉人,你那里乌拉人多吗?”一个年轻人带着一脸的崇拜问道。
“除了我一个,还有一个孩子,如果你愿意来就有三个了,”李榆认真地回答,大家一起望着那个年轻人大笑起来,李榆又继续说道,“我们那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