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哥,你也来丰州吧,我们一块干,我心里真的害怕哪一天丰州会突然崩溃。”李榆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刘兴祚。
刘兴祚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也想帮你,可我做不到,皮岛还有兴治他们,我原以为杀了毛文龙,其他的事都好办,可我后悔了,毛文龙一死,东江镇分崩离析在即,袁崇焕用毛文龙的心腹陈继盛和我这个伙同他杀毛文龙的人分掌东江东西两协,其用意不言自喻,陈继盛这个粗货不是我的对手,袁崇焕又将我调到宁远,兴治代我留住皮岛,但他年轻气盛与陈继盛水火不容,我总担心他们出事,如果皮岛出了内讧,东江镇就全完了。”
刘兴祚与李榆一直谈到深夜,李榆请刘兴祚多陪他几天,刘兴祚回山海关也没什么正经事要做,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兄弟俩说累了就和阿萨里挤在一个炕上睡着了。
永平的形势急剧恶化,李榆和刘兴祚、白显志、马光远坐在一起考虑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斥候报来永平失守的消息,四人不住地摇头叹气,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现在只能考虑建昌营能否守住了,正在商议的时候,出外查探军情的孟克、阿萨里带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人进来了,刘兴祚吓得跳了起来:“费扬武,我不是叫你陪兴贤去山海关了吗,你怎么成这样了?”
“主子,全完了,我们在两灰口遭遇建贼伏击,全军覆没了。”刘兴祚的贴身阿哈费扬武进来就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语不成声,孟克在一旁说了事情的经过,金军在两灰口歼灭了刘兴祚的数百蒙古夷兵,刘兴贤、费扬武等人拼死冲出重围,被金军一路追赶,正巧遇上他和阿萨里带着一队骑兵查探敌情,两人见情况危急,急忙带人杀上去救下了费扬武几个人,但刘兴贤的马却被射中,落马被俘,阿萨里还看到了济尔哈朗和阿巴泰的战旗,他估计对方应该事先有准备,否则犯不上为这几百人来两个贝勒。
刘兴祚一滴眼泪都没有,他扶起了费扬武,仰天长叹道:“这就是命啊!皇太极一定是知道我诈死降明了,他要杀了我,该死的是我,却连累了兴贤,榆子,你真不该这时候出现,要不是因为见你,我本该就死了。”
“刘兄,能活着总是好事,别想那么多了,还是考虑我们怎么办吧,”马光远面色苍白,哀声对李榆问道,“李参将,永平失守,建奴马上会打到建昌营,我们肯定守不住,你能帮我们一把吗?”
“我们是骑兵,不可能帮你们守城,”李榆迟疑了一下摇着头说道,“金军数万人马,而我们加在一起不过千余人,周围的明军也无力援助我们,实力太过悬殊,叫官兵组织百姓撤退吧,金军已打穿边墙数处,建昌营根本没必要死守。”
白显志也低声说道:“目前的情况,我们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我丰州军只能撤出边墙了,马参将也和我们一起撤吧。”
“你们都走吧,一个也不用留下,我马光远就留在这里等死,报效那个皇上和朝廷。”马光远脸憋得通红,大吼着踉踉跄跄离开。
马光远走后,李榆立即下令丰州军做好撤退准备,为隐蔽行踪,天黑后再出发。黄昏时分,马光远又进了瓮城,见到李榆他们就指着身后的十几辆大车说道:“大家都是当兵吃粮的,见面就是缘分,塞外寒苦不好熬,你们要走就把这车上的粮食和军械都带走,反正留着也是糟蹋。”
白显志诧异地问道:“马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守城不正用得上这些东西,马老弟,你得把话说明白。”
“我们已经决定向金军投降了,信使也派出去了,金军也许下半夜就到,你们想降大家就一起做个伴,想走就带着东西赶快走。”马光远垂头丧气说道,永平失守后,在籍废官白养粹、张养初、孟乔芳、杨文魁等人出面组织百姓迎降,免去了永平的屠城之祸,天聪汗立即封白养粹为永平巡抚、张养初为永平知府、孟乔芳、杨文魁为副将,这些降官四处联络各地官兵投降,建昌营的白中军是白养粹的亲戚,也来劝说马光远投降,马光远开始还一口回绝,但听说孟乔芳也降了,立即就犹豫了,孟乔芳是将门出身,带兵打仗很有一套,而且为人豪爽侠义、刚正不阿,在宁夏副总兵任上得罪了上官,被免职赶回了永平老家,此人虽然没了官职,但凭着他的资历、本事在山海关、永平一带的武将中很有声望,马光远思虑再三,最终决定投降,不过他是厚道人,没忘记给瓮城里几个新交的朋友打声招呼。
刘兴祚阴着脸问道:“马兄弟,你我相处得还不错,你给我句实话,你自己到底愿不愿降?”
“哪个王八蛋才甘心投敌,可我实在无路可走了,台头营、鞍山堡、迁安、滦州都准备降了,建昌营守是守不住的,还得赔进去全城兵民好几千条人命,跑又不敢跑,擅自撤离防区,朝廷肯定要杀我,我也不甘心寻死,我对朝廷也算尽心尽力了,凭什么自己花钱买个官去殉节,”马光远不耐烦地催到,“你们快走吧,白中军还扣着我一家老小在参将府呢,这小子还不错,也不愿意为难你们。”
“马大哥,你要是不甘心投降那就好办,我也得对得起朋友。”李榆点点头,对身旁的莫日格悄悄使了个眼色,然后突然向后一闪身,莫日格猛地上前,一个手刀劈在马光远的头上,马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