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子,给我点钱吧,我们的亲卫营苦啊!大同答应给的军饷到现在也没见到影子,前些日子瘟疫闹得人心还有些乱,我想给大家每人做件衣裳,再补充些刀矛、箭矢,趁着农闲的时候让亲卫营和各千户所的青壮练练兵,振奋一下士气。”赵吉可怜巴巴求李榆。
“大统领,给我点钱吧,我们的孩子苦啊!饭吃不饱,书还没得读,我想给各百户所添顶帐篷作学堂,再添些书籍,咱们匠作营的造纸作坊也该扩大了,还有印刷作坊不能总是那么几个人忙吧,也应该添几间房子,增加些人手。”
“大统领,给我点钱吧,我们也苦啊!……”
李榆的头都被吵大了,没钱的时候心发慌,有钱的时候被这帮伸手要钱的家伙吵得更发慌,李榆赶紧宣布散会,他自己抢先就向外跑。
“杜孟卿怎么安排?人已经到蛮汉山了,你不能把他晾在一边。”李槐、鄂尔泰追上李榆低声问道。
“他是有学问的举人,我们当然要用,可他不懂蒙语,下去了没法子做事,想让他先留在大统领府作书记吧,”李榆想了想又说道,“布颜图也是个人才,我想把马头山的巴克调回来到大统领府听用,再把文良兄派到马头山主持政务,你们觉得如何?”
跟巴图一起的布颜图、扎布图在蛮汉山呆了一段时间,又经历了一些事,脑子也冷静下来了,扎布图进了亲卫营当队长,赵吉也不知怎么想的,把扎布图安排进察哈尔人朝鲁那个哨,布颜图却没分派差事,现在还在大统领府打杂。
“文良确实是个人才,不用太可惜了,就这样办吧。”鄂尔泰点点头,又不解地问道,“巴克调回来干什么,你另外有差事给他?”
“我想让云荣去找大汗商量一下,请大汗允许我们的商队到察哈尔人的领地经商,我们答应老范他们的事总要想法子办到,我估计大汗不会为难我们的商队,这样我们就要建一支护商队,我原来想调丘显或者博尔术,但这两人都不干,巴克虽然没读过书不通政务,但为人机警、胆大心细,又喜欢和人交朋友,以后护送商队的事就交给他。”李榆答道。
鄂尔泰点头同意了,丰州缺人才,马头山营地,乌海、巴克每人都兼着自己千户所的千户、哨长,但这俩人不是能处理政务的人,两个千户所管得有点乱,大统领府无奈,只好叫住野马川的千户乌尔登坐镇马头山同时管三个千户所的政务,乌尔登现在是叫苦连天两头跑,而且大统领府有意向把乌尔登千户所调往西哨,野马川交给马头山营地管,这就必须派个得力的人去马头山,目前大统领府手中的人也只有布颜图合适,他在顺义王府里当过宰生,管两个千户所的政务应该能行。
天气渐渐热起来,不管丰州人再不甘心,能播种的时间过去了,最终只抢种了七万余亩地,李富贵对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现在他的心思转向盐场、铁厂,鄂尔泰则到各千户所巡查办案,赵吉忙着整军练兵,那木儿也下到百户所里整顿他的学堂,李榆还没来得及偷懒,就和白显志一起被巡抚张宗衡叫到大同开会。
张宗衡召集全镇各路参将以上将领开会是件让明军期待的事,这位京师出来的巡抚大人跟手下的将士关系处得并不好,平时也懒得召集大家,但每次发饷的时候一定会把大同镇的高级将领们找来训顿话。果然,这次也不例外,张宗衡亲自到了大同总兵府,在会上先宣布补发两个月的军饷,然后就把大家教训了一顿,张宗衡教导大家,遇事要先想着皇上、想着朝廷,不要总念叨着自己那点军饷,从去年到现在为军饷的事辽西、蓟镇都闹过哗变,可自本官接任大同以来何曾出过事,这都是因为本官经常教导你们忠君爱国、体贴下属,你们懂道理了才没有出过事,所以你们以后一定要听本官的话,不听话的就跟毛文龙的下场一样。
张宗衡训了大半个时辰的话,然后一拍屁股就走了,李榆跟以往一样躲在角落里——他的官升得太快了,在大同镇的高级将领中,他的资历也最浅,再加上他是个夷将,所以只能靠边站,张宗衡训话时他差点站着睡着了,不过“毛文龙”这个名字惊醒了他,难道毛文龙这个家伙出事了,张宗衡一走,他就凑到满桂面前打听毛文龙的下场是怎么回事,满桂狠狠瞪了他一眼,指着桌脚下的一堆废纸说,那里有朝廷的塘报,你自己去看。
满桂识字不多,朝廷的塘报对他来说还不如擦屁股的纸,通常让书吏给他挑选重要的内容读一遍后,就扔到一边去了,不过这次可把他吓了一跳,他倒不是在乎毛文龙的死活,他从来就没瞧得起毛文龙,在他眼里毛文龙跟土匪头子差不多,他害怕的是袁崇焕,天启年间皇帝赐到辽西两口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