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承急道：“方丈师兄，你怎么……”
方丈慢悠悠扫他一眼：“你也收手吧，免得被人当作刀使都不知道……”
广承愣住了。
魅魔喃喃道：“……为什么？”
“为什么？”方丈背着手，看着天边，又看向寻仙崖。“因为，我们都是不甘命运之人吧……”
广承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突然道：“不成，不能让这魔族逃掉，哪怕她有心向善，也保不得哪天就凶性大发……”
魅魔却突然笑了：“没有必要担心了，魔地的魔核，已经碎了——”
寻常的自爆不会让魔核受损，但如果另外有人在魔地搞事情就得另算了。
魔地看不惯她的始祖级真魔，可不止一个，有能力趁她虚弱时搞事情的也不止一个，直到魔地再孕育出新的魔核之前，魅魔都将在九州彻底消失。
魔影欲将佛影推开，却被佛影毅然决然的圈在怀里。
她竟然没有推开他。
宗放没有说话，但佛影的动作却告诉所有人。
——我陪你。
魅魔也有些愣，最后轻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别忘了，你还答应过你的师伯，要化身佛子，斩妖除魔呢？”
佛影却没有放手。
“我也答应过你，要渡你。”
在场没有人能避开一个始祖级真魔的自爆，即使是强大的方丈也只能勉强在始祖级真魔加上魔地魔核的自爆的威力下勉强保命，更遑论在场的其他人。
大乘自爆，爆的是道韵，可不是能靠力量镇压下的。
混乱的道则在魅魔周围乱窜，依偎在一起的佛魔被割裂出了道道刀口，却依旧没有松开。
在大家的慌乱中，混乱道则的掩盖下，陆子婴突然大喊道：“喂！你看够了没有！你就这么狠心看着这对苦命鸳鸯共赴黄泉吗？！！”
没有人回答他，但他相信对方是听到了的。
但她却没有回应。
唯一能救他们的那个人选择了袖手旁观。
……凉凉。
魔影在不受控制的膨胀，而宗放的佛影却始终没有松手，只是跟着魔影一起变大，牢牢地将她圈在怀里。
直到宗放再也控制不住，佛光在魔气的逼迫下消失，自己也承受不住压力昏了过去。
眼看魔影再无人可控，膨胀的速度变得更快。
广度手疾眼快带走了差点落在魔影脚下的宗放，却有意无意地漏下了陆子婴。
陆子婴也没指望广度能越过随时会自爆的魅魔把自己也带走，在这片法则都混乱的地方，什么空间，什么时间，什么因果都是乱的，广度也没有能力越过这些来捞他。
——
“砰！”
像是灌满了气的气球突然爆炸，又好像是面临着决堤风险的大坝被人取下了一块砖头，又好似雪山上松动了最后一片雪花的那声喊叫——陆子婴只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闭上眼睛，体味着人生最后时分的安静。
再睁开眼，一道混乱的法则停止在了他的额前，没能再近前一步。
他离死亡，不过一步之遥。
所有混乱的法则被某种力量强行拉扯禁止，却没有人有任何反应。
所有人都停在了原地。
除了陆子婴——很早之前，在他悟到了第六剑，第七剑的时候，他就已经斩断了自己身上的时间和空间法则，抵消掉了所有的可能的来自空间和时间放面的攻击。
他缓慢起身。
他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站在中间，她伸出一根手指控制着混乱的法则，神情还有些茫然。
……为什么，会出手呢？
明明打定主意不再参与九州的任何事的。
对于陆子婴能自由活动这件事，苏怡并不奇怪，她偏着脑袋看着他。
最后缓缓想出一个理由。
……是因为他。
在很久很久之后，自己在寻仙崖下苏醒过来之后，就要寻找的人。
陆子婴走到苏怡面前，蹲下来仔细端详着苏怡，苏怡也在看着他。
比起之后的陆子婴，现在陆子婴还质嫩的很，远远不如之后的他老谋深算，以及极度自恋。
陆子婴也在仔细端详着她。
他知道她是谁，也曾经构想过许多她的模样——兴许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兴许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丽仙子，又或许是一头实力强大的异兽。
但苏怡以这副模样出现在陆子婴身边，陆子婴却恍然生出一个念头——她就应当是这样的。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突然陆子婴抽出自己的剑在空中划开了一个空间入口，随后把手伸了进去。
——掏出。
苏怡：“……”
……我看起来是会因而折腰的小孩子吗！！
片刻之后，苏怡在陆子婴的授意下将魅魔身上散发出的魔气混杂着的道韵清理干净，汇聚到一处，然后随手捏吧捏吧又给捏成了魅魔的样子——手里。
——事实证明，她是。
……真香。
陆子婴看着眼前的小娃娃一脸不情不愿的把战场复原，下意识在苏怡的脑袋上揉了揉。
苏怡第一时间抱住脑袋：“再揉长不高赖你啊！！”
说完两人都是一愣。
陆子婴是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熟悉，而苏怡……
苏怡想起了杨磐和申逸风他们……
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想回昆仑了。
——当然，是三千年后的昆仑。
陆子婴还想再摸第二把，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