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无知道从丑孩儿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最后走之前给了那些每天嘲笑他的熊孩子们一个教训，算是给丑孩儿留下的一点感谢。
杨磐低着头跟在昆无身后，一言不发。
昆无斜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是觉得我不该先来找丑孩儿，而是先去找你那个小伙伴？”
“我只是觉得……”杨磐想了想，“我们又欠了她一次。”
第一次，是让她卷入了青山城的旧案，差点让她背上骂名，第二次，明知道她不是凶手，却依旧让她背了三年的黑锅，而这次……
钱二已经锁定了苏怡的位置，昆无却还是第一时间让人找到丑孩儿的位置，却只字不提苏怡的事情。
昆无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那个师弟的脑回路和原则。”
杨磐抬起眼睛看着他：“我看不透，明明只是将叶辰拿下就能彻底解决的事情，为什么你们要搞这么曲折？要知道现在的都已经不流行这种套路了……”
昆无抬起眼睛：“叶辰从来不是我们所考虑的事情，有一件事你应该明白，在你们看来，叶辰再怎么强势，再如何狡猾，也只是在你们同龄人之间称得上佼佼者，若是放眼整个九州，多得是一指头就能把他摁死的人……我们真正顾虑的其实是他背后的那个人，以及……叶辰这个人存在的意义。”
他缓缓道：“当初在陆子婴的秘境里，我敢打赌的是，顾南生那个家伙肯定有办法能把叶辰彻底拿下，当然，我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我们两个都没有出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杨磐眯了眯眼睛：“因为某种势？”
昆无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感叹道：“没想到你现在就已经知道了势？当年也是我继任了掌门之后，老头子才告诉了我传说中的‘势’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你不如我有悟性。”
杨磐飞快地皮了一下，然后立马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乖宝宝的形象。
昆无在内心的小本本上给他记了一笔，然后继续慢条斯理道：“我猜你能知道势应该也是从索楠的藏书里吧——那些光头们对这些玄乎的东西最感兴趣了……总之，因为某种势的存在，我们所有针对叶辰的行动都被极大的限制了威力，倒不是说我们真的没有办法破解，而是势的存在本身就关乎天道……没有人敢在天道头上动刀子。”
他想到什么，斜眼看着杨磐：“你想到了什么？”
杨磐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道：“叶辰……也是主角。”
“没错，他是天选之子。”昆无换了一个烂大街的说法，理所应当地收到了杨磐一个默默的白眼。
“而且，你之前还说过苏怡也是主角，甚至有可能是总主角，所以在你们看来……他们是天选之子之间的较量，是天道的优胜劣汰，你们不能，也不敢插手，对吗？”杨磐道。
“对。”昆无坦然承认。
杨磐接着道：“所以至清宫投资了叶辰，会想尽办法保住叶辰，你，昆仑投资了苏怡，会要想办法把叶辰拉下水，借助他身上的污点，让他成不了主角？”杨磐的思路越来越顺，他道：“但因为至清宫和昆仑这种庞然大物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被人过度解读，甚至直接关乎九州气运，你们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对，默契，无论是谁，都不能直接插手两人的争斗，可以支持，可以利用，但不能直接插手……是我理解的这个意思吧。”
“回答正确。”昆无欣慰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们这种默契应该没有告诉十一峰吧。”杨磐突然开口，“你就不担心十一峰直接出手，破坏了你们之间的默契？”
昆无哈哈大笑，他拍了拍杨磐的肩膀：“英明神武如你家掌门怎么会不考虑这个问题呢？”他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十一峰的主要人手应该……都在黄山府。”
“……黄山府？”杨磐一惊，“你让他们去找魅魔了？”
“不是魅魔。”昆无摇了摇头，“魅魔这个人我很清楚，某种意义上，她跟我们是站在一边的……”
确实，不然也不会在山洞的时候抢在申逸风之前率先出手，替申逸风守住了他跟舍利子的誓言。
“所以他们是要去救那个代替魅魔被镇压的箫六？”
昆无突然想起什么，他沉吟了片刻道：“不止。能让箫六这么放弃这身皮囊的，只有一种可能。”
“箫六，找到了颜七的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杨磐心头就是一突。
他慌忙问道：“他们应该不会再把黄山府怎么样吧……”
“他们有分寸，不会让普通人受伤的。”昆无眼神复杂，安慰他道。
杨磐心里依旧慌慌的，他慌忙转移了话题：“其实关于叶辰，我有一个猜想……”
他定了定神，道：“叶辰的很多事情在我看来其实是带有一点预知性质的。”
他盘算起来：“第一次是在玉棠镇。那些形似丧尸一样的东西是血尊，也就是当时苏怡的那个爹造成的，跟他的关系不大，他插手的只有最后那个囚天阵，以及暴走的地灵脉……假设他的计划通，那么固然玉棠镇所有人都难逃一死，但血尊那个感染性极强的丧尸们也会被彻底杀死，绝对没有了扩散的可能。”
“所以我在想，那个囚天阵在某种意义上，是否也有保护的意思？这是不是说明，叶辰早就知道玉棠镇会爆发丧尸狂潮？”
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