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的时候。
苏怡被傅一单手提着告别方府众人，杨磐昨晚搞清楚一些事情，终究还是放不下黄山府，一大早就谁也没打扰直接离开了。申逸风没有跟着他，乖乖地跟在无四后面。
苏怡扭头望了望，没有发现方景的身影，莫名有些不爽。
说好的给他带的大娘的馒头呢？
方家众人和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的玉棠镇的幸存者聚在一起，还有不少人送上了自家的礼品。傅一没有辜负他们的好意，均客气的收下了——当然，他顺势在每个人的体内留下一道灵力，虽然不能让他们延年益寿也能让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少些灾病。
另一边，黄大少急匆匆地跑到方景的房间:“喂，你这家伙果然猜的没错……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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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棠镇外，方景站在树下，想要迈步去往那人声鼎沸的地方，但终究还是一动不动。
他将手里的提盒放在地上，唤了随从准备离开。
“喂！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今天睡过头了呢？”
方景的脚步蓦得停下来，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张了张嘴，似乎有很多话挂在嘴边，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想跟她聊院子里的果树，想跟她聊那个跟他很像的男人，想告诉她，他想跟她在一起一辈子……
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复，实际上，此时的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好在苏怡为他解了围。她鼻子动了动，面上浮上一丝喜悦，“你带了吃的？在这个提盒里吗？”
方景松了一口气，挥手示意随从退下，摸索着坐下来，靠近捧着提盒眉开眼笑的苏怡:“……那个大娘去年染了病死了，留下了一个儿子，可惜他不是做馒头的料，我只能根据那个大娘留下的东西自己试着做了一下，开始做的不好吃，试了好久才试出能吃的感觉来……”
说着，他的语气里竟带了一丝骄傲。
“嗯……唔嗯……”苏怡抓了馒头一个在手里，使劲咽下去。“确实跟之前吃的不大一样……”
她回味了一下:“不过也挺好吃的。”
方景想象出她嘴巴塞的鼓鼓的像是仓鼠的样子，不自觉笑了笑。
苏怡吃过饭来的，肚子余量不大，只吃了一个就吃不下了，把剩下的都收进储物袋里，又从储物袋掏出两块二品灵石塞到他手里。
“诺，答应给你的报酬。”
方景心下塞了塞，却没有收。
“这是我送你的，不要报酬。”
苏怡想到少爷说过的心魔理论，还是摇了摇头，她眨了眨眼道:“这是说好的，不能赖掉。你想啊，如果我这次没给你报酬，那就没了信用，以后修行很容易遇到心魔的。”
方景顿了顿:“嗯。如果这样的话，我不要灵石，你就当是一笔交易好了。我对你们昆仑山的特产很感兴趣，我想我可以用这些东西换一些昆仑特产，可以吗？”
“真的？”苏怡眼前一亮，利索地收回灵石。“说好的，一言为定。”
真要听少爷的话，把灵石交出去，苏怡还有点舍不得，更何况，交易什么的，听起来就很有档次啊。
最重要的是，昆仑特产啊……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也能叫昆仑特产啊……这波不亏，绝对不亏……
而且这样也算完成少爷的要求了吧。
傅一在不远处看着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尤其是看到苏怡乖乖把脸伸过去教方景摸了个遍，终于忍不住闪现过去，重新将苏怡单手提起来。
“方公子，我们应该告辞了。”
方景回味着手指经过的轮廓和细腻的触感，不着痕迹的将手指收进袍子里，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傅上仙慢走。”
苏怡依旧嘿嘿笑的没心没肺，跟他告别:“再见了欸，方少爷……”
傅一心里不爽，没等方景回话，便提着苏怡御空而去。
方景独自站在风里，感受着旷野里随风而来的荒芜和孤寂，最终还是扶着树干站起来。
他闭上眼睛，渐渐为光影中的那个女孩勾勒出眼睛，鼻子，和嘴。他沉吟了许久，风儿喧嚣着来，又喧嚣着离去，无声诉说着难捱的离别，他却只能苦笑着，在这幅如画般的场景里留下两个字。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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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回到自己的房间，顿时闻到一阵沁人的幽香，他顿了顿，还是跪下行了晚辈礼。
“方景拜见夫人。”
端坐在主座上的环颖夫人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意——尽管明知眼前这个人看不到。
“景儿回来啦，快坐下，让娘好好看看你……”
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许多年从没见过的样子。
方景侧了侧身子，“劳夫人费心了，方景最近吃好用好，没有什么不妥。”
环颖夫人似乎是没有感觉到方景的不对劲，仍旧自顾自的说着话：“这几天你爹生病了，家里的事都是你在打理，一定很辛苦吧……”
方景顿了顿道：“不辛苦。”
环颖笑道：“怎么会不辛苦呢……我听说韩家在这件事里受了不小的打击？听说主宅都没了？”
方景垂眉道：“是。韩家只剩下十几个人，让人带了银两过来，应该是想让方家暂时照拂一下。”
“哦？”环颖堆出笑意，“那不是正好？我们可以一举吞下韩家……”
“我答应帮他们重建韩家了。”方景打断她，见她面带愠色，补充道，“这也是上仙的意思。”
环颖不说话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