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玄墨走近,听到他这句话顺便就接上了。
与三人一一见礼,他继续说道,“那行人一共九人,之前与青衣过招的六人,其中三人留下蹲守,已被擒住带回来,其余六人集合后,向常州方向行去,目的地是城外一座别院,那里应当出了什么大事,火光通明,戒备十分森严,四处有巡逻的人,黑衣卫恐被发觉,就把那几人处理了。”黑衣卫归玄墨执掌,因此,虽然是柳青衣分派的,他们也会找玄墨禀报。
“怎么知道是黑江盟?”玄墨疑惑。
卫兰捏着胡须解释:“柳护法带回的那人所中之毒的确是蚀心丸,这点老朽不会看错。”
玄墨也跟着皱起了眉,“公子,这……”
“他们怎么说?”公子终于开口了。
“哼,一群饭桶什么都不知道。”玄墨将几人招供的简要说了一遍,几人听罢,的确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莫非那别院,是那黑江盟的?”柳青衣喃喃。
无人言语,看现在这情况,恐怕是的。
他们不过十几个人,虽说跟黑江盟互不干涉,见面还能客套几句,可现在公子在他们的地盘上,若被对方知道了有心为难,他们恐怕难以应对。
公子抬头看了看天色,摁了摁眉心,向玄墨吩咐道:“收整收整,上路吧。”
玄墨应道:“是,眼下常州是不能去了,走江阴如何?”
江阴与常州临近,他们本打算借道常州,如今常州看来是太平不了,只能绕绕路了。
公子颔首。
玄墨又问:“擒来的几人是否可以处理?”
卫兰添了一句:“还有我这儿这个。”
玄墨说:“他不快死了么?”
卫兰:“谁说的,有老夫在他想死都死不了。”
玄墨不置可否,卫兰的医术他们都有目共睹,自是相信,只是觉得留下他有可能招来隐患,正打算说些什么。
公子却开口了:“蚀心丸可不是想中就能中的毒,还有些意思,卫兰负责照料,剩下的处理干净。”
“是。”玄墨下去安排,卫兰和柳青衣依旧在公子身旁,卫兰咳嗽了几声,揉了揉脖子自言自语:“好像着凉了……”
柳青衣斜瞥了他一眼,装什么装,不就是想他让开,好一个人跟公子说悄悄话打小报告么?
“青衣,去帮忙。”
“啊?”柳青衣听见公子吩咐,腾地一下跳起来,想反驳,最终只是狠狠瞪了卫兰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卫兰看了看四周,凑近公子,小声说:“关于那少年,属下之前隐瞒了一些,不敢欺瞒公子,只是觉得他实在可怜,想留他一命。”他叹了口气。
公子视线依旧停在手中的玉箫上,静静的听他说话。
“他……”卫兰小声说完,又补充道,“若非失血过多,一部分毒性跟着血液流失,他现在已经是死人了,可以他现在的状况,就算扛得住毒性,恐怕也难以撑得住失血……能不能留住他这口气,”卫兰摇摇头,“我心里其实没底。”
公子对他后面的话仿若未闻,却终于把视线移到了卫兰身上,疑问:“你方才说,他是……”
卫兰狠狠的点了下头。
那个少年,随时可能会死,带上他绝对是累赘,之前若明说,以那两人的性情只会强烈要求扔下他,背地里弄死也是有可能的,不如假装他还有生机,以他的医术尝试着能不能救活他,他也算是尽了心尽了力了。
他坦言告诉公子,是因为他知道,公子分明杀伐果断,冷血无情,可心中却有一条抹不去的伤痕,亦有一根看不见的软肋……
卫兰离开后,公子狠狠捏住手中的玉箫,神色复杂,江湖,应该是男人的事情,为什么总会有人把不相干的人搅进来。
过了许久他才放松,低头喃喃道:“如果您还在,一定会怜惜她的吧……”
碾转反侧。
感觉像在被火灼烧。
又感觉像被水溺。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一个个挣扎的面孔向自己争先恐后地扑过来。
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只能任由他们撕扯……
她是在身体的疼痛中醒来的。
微暗的车厢,榻上的人缓缓地张开了眼睛,转动脑袋环视四周,对自己所处环境有些诧异。
怎么回事?她心想
那晚,她刺杀了薛统,在离开时遭到了意料中的拦杀,好不容易逃离却身受重伤,同时又发现身体有些异样,五脏六腑好似燃烧一般,体内的疼痛更胜于体外。
一定是那厮给她下的毒,难怪会痛快的答应放她走。
那她怎么……还好好的活着?
动了动胳膊,这才发现,身体好似不是自己的,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新招数么?
真是讽刺,她竟差点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完成约定有什么用?逃出去又有什么用?她还不是照样落在他手里?
哼,就是不知道他不灭口还留着她做什么。
她……还有什么值得利用的。
她垂眸沉思。
终于在天黑之前,一行人进了城,马车停下,她连忙闭上眼睛,假装还未苏醒。不一会儿,有人掀开了车帘,把她从被子里拽出来扛到了肩上。
真粗鲁,她腹诽。
眼睛眯开一条缝,是一家客栈。
那人扛着她走上楼梯,进了一间房间,把她扔在床上,随后一个童子走了进来,“说了多少次了,别这么粗鲁,会把她弄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