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对于艾伦的观感很复杂。
他是一个野心勃勃、能力出众的人,偏偏却是公爵家没有继承权的次子。他的兄长爱德华自幼在老公爵的身边长大,受尽了所有溺爱、却对经营产业毫无概念。
艾伦的父亲一直都活在老公爵的阴影之下,长子也从很小的时候从身边被带走去了曼彻斯特,便将心血都花费在了艾伦的身上。
种种原因夹杂在一起,让艾伦心中逐渐不平了起来。
就算爱德华受尽祖父的宠爱和看重又如何?一旦祖父去世,父亲成为了掌家的公爵,连爱德华都要给他让路!
也许在那个平安夜之前,艾伦也顶多只是一个想要和兄长一较高下、尽力为自己争取后路的公爵次子。
可是,嫉恨弟弟“夺走”父亲关注的爱德华打破了这个微妙的平衡。
他的“买/凶/杀/人”,没能杀掉他的弟弟,反而制造了一个仇敌。
你死我亡。
安妮曾经最看重的,就是艾伦的那股狠劲。
这样的人作为敌人是值得忌惮的,但是作为盟友,却是不错的选择。
可是,她的傲慢让她吃了苦头,盟友也是会成为敌人的。
安妮在发现这大门从外面被锁上之后,便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也无法逃脱了。
她转头看向了身后从里屋走出的艾伦,只见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便下定决心,今天就算是把他打个鼻青脸肿屁滚尿流都是好的!
考虑到如果硬碰硬,她的小体格全然不是他的对手,安妮便将这办公室里所有能拿得起来的东西都当成武器。
玻璃、瓷器哗啦啦碎了一地,安妮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全都朝他那关键部位砸了过去。
偶尔砸中一两个也够他吃一壶了!
艾伦毕竟是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几个来回后就摸清了安妮的策略,强忍疼痛朝安妮扑了过去。
安妮脚下一绊,被他狠狠地扑在了沙发上。
艾伦手脚并用,将她的双手和双腿死死地压在了沙发上。他试图空出一只手来控制住她,将她再往里屋带,可安妮狠狠心、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艾伦的手腕被咬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他想要摔开她,却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样凶狠,咬得更狠了。
安妮和他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
忽然,她感觉嘴里隐隐地泛起了铁锈腥味——她咬破了艾伦的手腕。
艾伦的动作一顿,忽而低笑了起来。
他好像忽然感觉不到手腕的疼痛了,整个人压了下来。安妮一时间被重压挡住,牙关松开。
安妮整个人被他压住了,他胸前冰冷的扣子印在了她的脸颊上。安妮的视野全被艾伦挡住了,她试图挣扎,却无能为力。
“我就是喜欢你的狠心。”艾伦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顶,“安妮,你越是反抗我,越让我兴奋。”
“你是变态吗?!”安妮忍不住咒骂道。
“哈,也许是吧。”艾伦嗤笑道,“那些‘尊贵’的淑女从前待我避之不及,可现在呢,一个个毫无廉耻地前仆后继,恨不得直接tuō_guāng衣服爬上我的床——安妮,只有你,始终如一。”
“始终如一?始终如一地厌恶你吗?!”
“……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搭档。”
“可是那一切都被你毁了,艾伦。如果你没有掐住我的脖子,我……可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你不会。你看不到我、看不起我,就算我卑微地祈求你,你那坚硬的心也不会垂怜于我,甚至连连后退。”
艾伦的语气嘲讽,可他在嘲讽自己。
安妮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确实,在戳穿那个窗户纸之前,她可以毫无芥蒂地利用他对自己的好感共事;可当他戳穿了,安妮便不可能保持那样暧昧不清的状态。
“亲爱的,我们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你难道对我真的……没有一点点好感?就一点点?”
艾伦的声音有些颤抖。
安妮咽了咽口水,坚定地说道:“我曾经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艾伦的声音模模糊糊了起来。
安妮察觉到一丝不对:“你怎么了?”
钳制住她的手松了开来,可是身上压着的分量却变得更重了。安妮用力地搡动着,却根本推不开他。
“别动。”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安妮吓了一跳,动作僵硬。
艾伦被一个人扳倒在了沙发下。
那人手中叠着一张纸——安妮认出那是药丸的包装——他将废纸叠起来塞在了口袋里,他挥了挥手,从大门外走进来了几个蒙着脸的人,合力将艾伦抬了出去。
安妮警惕地坐起了身,问道:“你是谁?”
那人露出了一个熟悉的微笑:“明知故问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德·包尔小姐。”
这人的脸与艾伦有五分相似。
“布里奇沃特公爵?”
达西在艾伦·爱杰顿的办公室扑了一个空,看见那满屋子的混乱和血迹后,差点失去了理智。
他来晚了一步!他差一点就能将她带回!
达西四下扫视着,脑海中一一闪过无数的画面。那满地的碎屑和残渣无一不表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搏斗。
安妮刚从昏迷中恢复了没多久,就遭遇了这样的暴力。
达西在心中把艾伦砍了个大卸八块,恨自己在彭伯里的那个晚上,没有将他除了以绝后患。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