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仿佛做了一个冗长而又复杂的梦。
他虚弱地醒来，四肢无力而又疲惫得像是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仗。
这一刻的他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唇上也毫无血色，但双眸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锐利和冷漠。
只是下一秒，他转头却对上一张寡淡而又清冷的脸。
一瞬间，无殇的双眸撑得老大，淡定的表情也开始有了裂缝。
林……意？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昨晚的毒发时的情形他大多记不清了，可隐隐的，好像看见了林意出现在了面前，然后……
昨晚被蛊毒折磨得失去理智之时，做出的那些疯狂举动，瞬间宛若洪水一般，朝着无殇铺天盖地的袭来，将他整个人淹没。
所以，昨晚的不是他的幻觉？
林意真的来了！
他还和她……
最关键的是，还是他主动的！
想到这里，无殇一张本就苍白的脸，愈发的失去血色，可若是仔细辨别，却能看见他耳廓微微泛起的潮红。
无殇盯着林意那张熟睡之下无害的脸，眼眸愈发的变色深沉冷冽。
林意夜深人静跑到自己的禅房做什么？
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每月一次自己毒发的时候来！
难道，就像飞羽说的，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并且知道自己身中蛊毒，所以想要趁着自己虚弱的时候对自己下手？
可自己现在却还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而且身上的被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她盖的。
无殇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无数个疑问，但每一个都像是凌乱如麻的线团，找不到头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殇的目光太过锐利直接，林意有了感应。
蓦地，林意睁开双眼，清澈的眸光宛若朝阳的第一缕光，就那么猝不及防间，直直地照进无殇的眼底。
不知为何，面对林意坦荡的目光，无殇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但他快速地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突然面色一沉，紧接着快速翻身压住林意，大手也随即死死的禁锢住林意的脖颈。
他很用力，用力到，只要轻轻一折，林意那纤细美好的脖颈，就要断在他的掌心之中。
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只是跨坐在林意的身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无殇：“说，你昨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意：“……”
林意现在就是一整个大无语，而且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那愤怒的小火苗，已经快要抑制不住燃烧成熊熊烈火了。
有这样的么？
有么？
白眼狼！
她昨晚好心好意来救他、帮他，还被他非礼了，结果他一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不是道歉，而是要掐死她！
最主要的是，还是在她上面！
林意表示她不能忍！
清冷寡淡的面容一个冷沉，林意的双眸也随之变得寒凉起来。
她盯着无殇，冷冷启唇：“你先下去，我就告诉你。”
无殇：“？？？”
无殇看着林意那副岿然不动的模样，想了想，如果她真要对他不利的话，昨晚有的是机会下手，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既然她肯说，反正自己已经恢复了，也不怕她搞什么花样。
想到此处，无殇松开了钳制着林意的脖颈的大手，身体也随之从林意的身体上翻了下去。
可眉眼间却依旧充满了阴鸷和戒备。
无殇：“这回你可以……”
“不可以！”
不等无殇一句话说完，林意突然冷冷打断，紧接着她快速起身，趁着无殇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一把将人推倒，顺势翻身农奴把歌唱，反过来跨坐在了无殇的身上。
林意居高临下，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嗯，这回才可以说。”
她才不要在下面！
无殇：“……”
刚刚他在上面的时候，还没觉得如何，现在看见林意在上面了，不知道为何，无殇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耳廓也再次控制不住的一阵阵发热起来。
无殇甚至有些不敢去同林意的双眼对视。
他别扭地别开脸，看向一边，开口的声音却冷若寒冰：“下去！”
“昨晚你对我这样那样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个态度？
呵！
男人，果然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
林意的话让无殇的身体瞬间僵硬无比，连带着脸色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趋势，黑沉了下去。
她……这都说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意见状这才感觉有点找回场子。
林意顿了顿：“你刚不是问我问题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我不下去。”
“……”
或许是刚刚林意的指责让无殇心中有些羞愧，也或许是真的迫切于想要知道答案，无殇挣扎片刻，终是没有再说出冷冰冰的，让林意从他身上下去的话。
虽然这样的姿势太过……亲密旖旎，惹人遐想，但就像林意说的，昨晚他都对她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了，现在还矫情个什么劲？
无殇别扭着开口，声音虽然依旧发冷，但也有些发哑：“说吧，你昨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意：“因为白日里我说了第二天还要过来，为了防止你提前准备，所以只能趁你不意，攻你不备，大晚上就悄悄跑来了。”
无殇：“？？？”
虽然听着不像是什么正经的话，但无殇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空气沉默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