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深看着顾未眠，肌肉缓缓紧绷了。
安好？
他怎么安好？
顾未眠放下了，但他永远不可能放下了。
他握紧了双手，
“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
“但是我更想要独立地生活。”
她从来没有过羽翼，现在也不需要这个了。
她已经拥有更强大的自我。
段西深的眼睫颤动着，眼眸深处，痛苦吞噬了他所有的情绪。
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头的痛硬生生压下去。
“对不起。”
他声音沙哑，
“这一次，就让我为你挡一挡雨吧。”
他看着顾未眠。
近乎是最后的恳求。
顾未眠脸上划过一丝犹豫。
“不用了，我来接她回家。”霍砚低沉的声音在段西深背后响了起来。
男人走近，看向顾未眠，
“未未。”
顾未眠看着霍砚，眼圈不由自主翻了红，
“阿砚。”
她抿了一记唇瓣，
“抱歉。”
霍砚看着她。
她的头发已经全部湿透了，黏在了脸上。
脸色苍白如纸。
从来没那么可怜……
明明那样难受了，第一时间，说的却是抱歉。
男人身上的肌肉紧绷了，看了一眼段西深，直接绕到了车门的另一边。
打开车门，朝着顾未眠伸出了他的手。
手掌碰到顾未眠的手腕，莹白的肌肤冰凉彻骨。
就像是真的冰雪做成的一般。
几乎没有一丝活人的热乎气。
“出来。”男人的声音紧绷而又沙哑。
顾未眠低眸，看了一眼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又抬头看了一眼霍砚。
她勾唇笑了笑，
“不用了……”
话还未说完，她整个人就被霍砚拉出了车子，跌入了霍砚的怀里。
鼻翼间全部都是霍砚的气息。
她的手猛地攥紧了。
“霍砚！”不等顾未眠说话，段西深冰冷的声音已经在二人身后响了起来。
男人目呲欲裂，几乎恨不得将霍砚一口吞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
未未的身体状况。
男人就不怕弄伤了她？！
霍砚手掌轻轻揉动着顾未眠的手腕，视线越过女孩的肩膀，看向车子另一头的段西深，
“我带我的妻子回家。”
段西深眼眸漆黑一片，
“她是我的女儿。”
他看向顾未眠，
“只要她不同意，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带走她，包括我在内。”
顾未眠怔了一下，扭头，看了段西深一眼。
段西深深邃眸子凝视着她。
二人视线交接。
脸颊一热，她的脸被霍砚掰了回去。
男人眼眸通红看着她，
“我们该回去了。”
顾未眠心头一跳。
霍砚的眼眸深深，里面有火，也有深沉的冰冷，交杂在一起，几乎将顾未眠定在原地。
他的情绪浓烈到让人心惊肉跳。
她下意识地后退。
而霍砚的脸，也在当下，就冷了下来。
他敛了眸子，就像往常一样。
看起来没什么表情。
几秒的时间，脸上漾起了一抹笑，
“未未。”
霍砚声音沙哑，
“和我回去吧，我想和你聊聊关于小真的事情。”
小真，就是刚刚病逝的那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