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未眠愣住，回眸。
随即，她微微笑了一下，木然地转身。
身体不可抑制在狼狈的发颤。
脸上也要维持镇定。
没事的……
没什么的。
她在难过什么啊。
本来就是她自己要上来的。
人家明明刚刚就说了有事，看到她，霍砚也很莫名其妙的吧。
顾未眠闭上眼睛。
她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了！
能不能！！
什么有她不知道的隐情，什么男人或许有什么苦衷。
哪来那么多苦衷。
喜欢就是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一直骗自己，难道就能骗过自己吗？
这一世，难道她还要重复上一世那二十年的单恋时光吗？
她觉得累，霍砚难道不会觉得累吗？
就像这一次……
她走回了电梯。
苗锦锋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霍砚却在电梯门口止步。
顾未眠抬眸正好看到站在电梯门外的男人。
她看着男人止住的轮椅，脸上晕开一抹笑，笑意却达不到茫然的眼底。
更像是一尊木偶娃娃在发条的带动下扯出来的僵硬微笑。
她从电梯里面走出去：“抱歉，您先进吧。”
男人抿了一记唇瓣，“不用。”
“没事的，我可以等下一部。”
她依旧笑着，云淡风轻。
男人的脸色反而越绷越紧，整张脸，充满了山雨欲来紧绷感。
女孩长得非常好看。
好看到她现在额头上帮着纱布，脸上的那些擦伤还没有痊愈，也依旧好看到不行。
特别是她笑起来的时候。
她平日里懒得很，就是笑，也很少笑到六分、七分，最多有个三四分。
懒懒地笑过，变好了。
今天，是他见到女人笑容最多的一天。
嘴角的弧度上弯，眉眼也弯起来。
比之平日里的冷淡，就多了许多的温柔可爱。
可是……他却宁愿顾未眠不要笑。
她越是这样笑，他的心底就越难受。
他想要把她的嘴角抹平。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电梯门快要合上。
顾未眠见状，立刻帮忙重新按了一下按钮。
看着电梯门打开，她扭头，看了霍砚一眼。
“你不进去吗？”
霍砚深邃凤眸里漆黑一片，似有无数的情绪压制住了。
想要冲出来。
顾未眠眼睫微微一颤，目光划过男人精致的眉眼和冰冷的面部线条。
她似是恍然大悟，“你是不好意思了吗？不用不好意思的，我真的不坐。”
她看着男人远远坐在轮椅上而样子。
她似是有些明白了。
退了一步，远远地让开了电梯的门。
然后再退了一步。
再退一步。
见男人还不愿意进去。
她好像也没办法了，视线一转，却看到了安全通道的时候，“那……我先走了。”
霍砚看着顾未眠转身，真的朝着安全通道走过去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冰雪冻住：
“未未！”
他出声喊。
顾未眠已经迈下一步阶梯的脚步顿了一下。
回眸，抬头看向霍砚。
霍砚推着轮椅走上来。
却又是沉默。
顾未眠认真的问，“你要走这里吗？那我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