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新国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也没有理会霍砚。
冷睿去看霍砚，霍砚的视线却一直凝在手术室的方向。
他一个人站在走廊的中间，一时间，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像是吸饱了水的海绵，沉甸甸的，让人透不过来气。
……
冷……很冷。
冰冷的雨水浸透了她的身体，四肢麻木了，没有任何的知觉，头顶上，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可是早就已经破了。
手掌被铁丝划破，血水和着雨水滴了下来。
顾未眠的面色沉静，动作不停，许久过去，手上的信号增强器也终于成形。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拨开了头顶的树叶，伸出手去。
手机上，信号标识那里，迟迟没有动静。
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失败了？
心往下沉。
手已经僵硬了，顾未眠打算把手机收回来的时候，信号的位置，总算跳了一格。
她的眼中绽放出惊喜的神色，飞快的摁动号码。
“嘟——嘟——嘟——”让人绝望的等待声。
响了许久，忽然，“嘟”的声音有了片刻停顿。
顾未眠眼中露出几分神采。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机械的女音从那一头传了过来。
顾未眠的手缓缓滑落。
无人接听。
她拨出了第二个，然后是第三个。
电池的电量不断的在低下去，她听到了不远处的唿哨声，那是追杀她的人。
越来越近了。
顾未眠沉了脸，拿回手机准备转移的时候，电话忽然通了。
“喂。”
沉沉的男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仿佛一道圣音，将顾未眠从之前的泥沼中拽了出来。
“启钧……”顾未眠的声音沙哑，已经一天没有喝水了，食物早在昨天就已经告罄，“救救我，我现在在……”
“顾未眠。”男人的声音仿佛大提琴音一般优雅低沉，“四个电话，呵……你难道不知道别人连续三次挂掉你的电话，就是不想接你的电话吗，你是不是应该稍微知道一点羞耻？”
顾未眠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启……敖先生，就这一次，我被几个国外势力追杀，你能不能……”
“你能不能停下你的白日梦，顾未眠，你觉得，你一个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的人，国外势力为什么要追杀你？撒谎……也要讲一点逻辑吧？”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男人的再一次轻笑出声，“我竟然和你讲逻辑。顾未眠，今天，我只想好好的陪思妤过一个生日，你想要闹，就等今天过去以后。”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顾未眠听到了清晰的一声抢上膛的声音。
而手机那头，传来了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嘟”的占线声。
……
“不要！……”
顾未眠满头大汗的抓住了男人的手。
霍砚从轮椅上抬起头，眉头蹙着，紧张的看向顾未眠：“怎么了？”
顾未眠看着霍砚放在她衣领的那一只手：“你在干什么？”
声音粗粝又难听，像是在砂纸上擦过。
几个字而已，说完的时候，顾未眠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要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