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银发天使持续垂眸，似是不敢看她，连背后的羽翼都纷纷垂落于地，收敛了耀眼光华。
“路西菲尔。”
却突然听到少女命令的声音。
“抬起头。”
路西菲尔动作一顿，明明是半跪的狼狈姿态，可他一手搭在膝上，抬起头颅，像是骑士在对主人进行誓言效忠，姿态清冷凛然。
但拢上水雾的银瞳和微红的双颊，昭示着这位“骑士”，貌似醉的不清。
以强大的意志力克制自我，才没有彻底醉倒。
仙仙问他：“我哪里折辱你了，你说清楚。”
这不说清楚，真是让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路西菲尔其实并不是个会隐藏心思的人，就像他认为米迦勒欺骗了自己，当场就会找回场子。
现在，他抿了抿唇，直言不讳，“您说……您让我折了骄傲，当您最忠诚的……”
他顿了一秒，声音低低的：“走狗。”
让一位骄傲的天使，天国副君当一条走狗，这不是折辱是什么？路西菲尔没冲动的血溅当场以明志向，简直就是理智极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仙仙睁大双眼，由上至下望着银发天使，满脸认真的样子。她却终于忍不住胡乱摸了摸他头顶柔软的银发。
藏在发间的雪白耳尖，不自觉轻微动了下。
路西菲尔一阵默然。
还没从神明是女性的冲击力回过神来，被酒精攻陷的大脑，又被她赏了一顿揉搓，简直飘到了云雾间彻底回不来。
路西菲尔把人界的果酒从此在心里拉入黑名单。
再也不喝了。
谁喝谁就是狗。
仙仙敲了敲他的头。
“你这个家伙，怎么不听我说完话就擅自补充？我说的明明是，让你做我最忠诚的属下。”
路西菲尔冰雪般的眉宇，闪过不悦。
他最讨厌欺骗，连神也避免不了说谎的恶习吗？
“您说让我折了骄傲，又是什么意思？”微醺的语气咄咄逼人。
仙仙沉吟两秒，极为真诚道：“你太骄傲自满，小心有一天会过刚易折。让你折了骄傲，这是我对你的建议。”
路西菲尔默然。
所以，全部都是他误会了？
仙仙说完，便伸手轻轻抚过青年的肩头，神力让伤口逐渐恢复如初。
骨头缝里感受到一丝正愈合的酥痒，酥痒仿佛传递到了心底。路西菲尔背后的羽翼忍不住越发收拢，头一次乖顺的半跪在少女手下，垂下骄傲的头颅。
“好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见。”仙仙收回手，就准备走了。
目光瞥过一旁昏迷不醒的公主，她从对方身上传出的恶魔气息，自然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这就不必问路西菲尔了。
至于借着这位天使喝醉做什么事……
比如说拉个小手，接个小吻什么的……
她也想啊！
可是她不能主动！！
仙仙无言以对。
这就是只能看不能吃的体验。
她戴上兜帽，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天使清冽的声线，他低声问道：“除了我，还有谁知道您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