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打定主意以后，朝着太子笑了笑。
“如果殿下让我嫁，我二话不说，立马收拾包袱跟使臣走。”毫不犹豫的话，一句喂了太子一口玻璃渣。
他不知怎么地，觉得心里不舒服极了。
仙仙：“不过现在似乎还说不到和亲的问题，陛下让我在数日后当殿献舞，我还得先准备个舞……”
望着太子漠然的神色，她想，她是挺喜欢对方的，也知道对方每个世界都会失去以往的记忆。
但这并不意味着，在他没有记忆冷漠对待她的时候，她也会死皮赖脸胡搅蛮缠的黏上去，非君不嫁。
如果某个世界他不喜欢她，那她自然会抽身而去——当然他不喜欢她的那种可能性，大抵是没可能的。
沉默片刻，赵孤楼终于开口了，淡而凉的四个字从他唇间迸发。
“别去献舞。”
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仙仙抿了口茶水，没再看他，淡声道：“你光说别去也没有用。陛下有命，我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哪里敢抗旨不遵，这项上人头怕是不想要了。”
在烛火的照映下，少女的侧脸显得越发雪白柔软，她自顾自说道的模样，让太子周身的气压降了下来。
抗旨不遵又如何。
谁敢杀了她？
苍白唇瓣微微抿起，赵孤楼脸色一片混沌不明，凤眸里好像席卷着飓风。
仙仙等他半响，也没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看向他时，赵孤楼一掌挥灭了卧房里唯一的烛火。
房间瞬间陷入漆黑。
外面暗卫唤了声：“主子？”
“无事。”太子淡漠回道，继而，一片漆黑里，少年太子的脸色也隐于昏暗中，看不清神色。
他转头，朝着少女所在的方向，不自觉的软了声线对她道：“别去献舞，别去和亲。抗旨不遵又如何……不会有人敢要你的项上人头。”
说的倒是好听。
献舞之事却已然迫在眉睫了。
仙仙没开口，撑着下巴，等他接下去的话。
他抿了抿唇，补充道：“……堂堂公主，怎能给外邦使臣献舞，你不必担心。我会让我朝中的人给陛下觐见，阻止此事。”
仙仙笑了下：“倘若无法阻止呢？”
他说：“自然会让旁人假扮你，代替你献舞。”
赵孤楼告诉她，他手下暗卫有人会易容改装，无论如何，到时候也不必她亲自登场。
他更想说的是，从此以后不要给任何人跳舞。
除了他以外。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的时候，赵孤楼顿时愣住了。
原来，他一直想的是，让她只舞给自己看吗？
不，还有一种情绪，仿佛诱导着他继续沉沦，他曾经从来也没有注意过这位九公主。秋日时分殿上的献舞，大抵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然而此时此刻，他回忆起的却不是那艳惊四座的舞，而是第二天夜晚，她一身小太监的装扮，偷偷蹲在窗下，站起来抬头的样子。
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包括这一段时间，她每次偷偷跑来为他传递宫中讯息，却不知道，那些事在她之前早有暗卫给他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