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城,四面有吊桥,东西南三面吊桥经由水中环岛做搭接,两丈宽的吊桥可直通城外岸上。唯独北面,则是一半吊桥一半铁索桥。
沧州军的霹雳车射不到百丈以外的十丈高城墙上,但覆盖水中一部分环岛却不成问题。然而,东海城屡屡扩张护城河时,又岂会想不到这一点?
事实是,每一座水中环岛面积不过一亩方圆,岛上的卫堡就能占去六七成大小。卫堡壁垒有三到五尺厚,建筑三层到五层不同,高起五丈到八丈不等,全部封顶设置,厚厚的壁垒和顶上枕木,大型霹雳车发出的石弹也不能轻易摧毁。
每一座卫堡内屯兵,百人到三百人不等,内配套设施齐全,各种攻守器械健全,水源无缺。死守不出,配合城内的走舸水师精锐,只他们就是一只凶猛狰狞的拦路虎!
沧州军根本不用先考虑攻城的事,这些水中环岛不先拿下,对东海城言一切都是虚的。
“外面的唐军还不肯消停么?”唐盛从书房出来说着,看了一眼侍卫一旁的亲将。
“大人,沧州兵马刚刚退下,但霹雳车依旧,并且数量还在增加。”亲将微微欠身,向唐盛说着。
“随他们去。霹雳车打环岛,就是三五个月,也不见得能料理完。传我军令,无本官钦命,不可擅自出堡登岸。
我们只需牢牢守在堡内就好,让陈逵白做工去吧,只要不杀到城池下,就不必理会他们。”
唐盛微微一笑,对这情况很是满意。一种成竹在胸尽在掌握的感觉油然而生。
“还要,排查城内,严防奸细,不可轻忽大意!”
“诺。”那亲将欠身应了一声,就走出去吩咐军士传令。
祝彪自始至终都没有插入进环岛的争夺战去。他在东海城外呆了几日后,就领着骑兵杀向了海州东境。如果可能,他希望能拿到海州外海水师。
沧州军的进攻力度在持续增强,陈逵不惜代价的对环岛发起了一**猛攻,兼备夜里面的高手突袭,于是。他得手了。沧州军距离东海城城墙越来越近!
一座座卫堡的拔除,沧州军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陈逵看来那是值得的,因为祝彪在离开时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只要大军能杀到城墙底下,三百万两银子,他就负责把城墙爆开!
陈逵不懂什么叫‘爆开’,但这个词的意思他明白。所以他加倍的努力。不惜代价的进攻。
他相信祝彪敢说出这句话,他就一定能做到。至于三百万两银子,这个很多吗?拿下东海城,只官库里就能搜出多少金银?
对比数十万大军的运转消耗,三百万两银子又何其的少?
“这东西叫霹雳弹,不知陈大人可曾听说过‘炸药’一词?”
“就是用火晶合成之物?”
“正是!”
祝彪手捏着一颗霹雳弹,脸上笑意融融。“一颗这东西。威力并不到,可要是一百颗放在一起……
那威力就……不可言表!”
次日正午。
“轰!”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升起在东海城北城墙处,城北这十丈之高的坚固城墙,在漫天沙尘碎石中,轰然倒下,出现了一个宽有十米的缺口。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祝彪自己都呆了片刻,一百五十颗霹雳弹啊,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临时又往木箱中多放了五十颗,悉数在城下地洞中引爆开来,这威力……左右一看,只见一片军将亲兵都是目瞪口呆,不少人脸上肌肉都抽搐。
“陈都督。出击,出击!此时不破敌,更待何时?”
瞬间,周围的沧州军军将纷纷醒悟,纷纷附和。
不过不必发令,环岛上早做好准备的陷阵营,在韩刚韩猛兄弟的齐声呐喊之中,呼杀声瞬起,震耳欲聋,血脉沸腾。
无数沧州军跟在陷阵营的身后,和汹涌的潮水一样,激动的连旗帜都顾不上,发疯一样的扑了上去。
不到一刻钟中,乘着城破,在周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喊杀连天时,缺口处潮水一样涌入的沧州军就将整个缺口周遭占的满满的了。陷阵营也没有往里面一路杀去,他们的任务只是守住缺口。
沧州军的战鼓终于敲响了。
一种有规律和节奏的声音,一下接一下,直敲进敌我两军的心中。
刺史府中,唐盛脸色铁青,他已经听到了北门的警报。猛的吐了一口鲜血,痛声恨道:“天不假我,纵死,亦不与陈贼干休!”
城一破,还是如此轰鸣不可思议的破的,全军士气低落,人数虽多也无济于事,覆没厄运,迫在眉睫。
这时,亲将上来扶住,唐盛却一把推开,清醒的眼光迅速掠过左右十数亲将,双目血芒闪动,“东海城破,海州已失,我于朝廷就再无益处,如不战死,后果难以预料。尔等愿与老夫同死者,就点兵于老夫血战一场,如不愿,收拾东西,自己逃命去吧!”
抽出了佩剑,唐盛一甩身上官袍,大步流星的走向刺史府外。
十数亲将彼此对视着,片刻间轰然应诺,人人决意死战。
北城门打开了,千斤闸被韩刚韩猛兄弟绞了上去,城外汹涌的沧州军迅速分流,一分为二,奔进城中。
“城破了,若守军只有一二万,只怕立刻分崩离析,但是海州军有一二十万,不可疏忽大意。”
陈逵整个人惊喜若狂,不过脑子还算相当清明,当下传令全军。
果然,大军虽然源源不断进入,但很快遇到了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