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了余修文那件事之后朔铭已经很久没管过白子孝了。一直都是贺美琦照顾着,至于贺美琦照顾他多少朔铭也就过问过一两次。感情,随着不多见面总会越变越淡,尤其是白子孝并不让朔铭待见,这小子学好不容易,学坏太简单了,内心深处绝对是个坏坯,一学就坏。
贺美琦的语速比较快,朔铭追问:“出什么事了。”
贺美琦说:“好像是把人捅了。”
“啊?”白子孝能捅人朔铭信,出身穷苦的人内心深处都有一股子狠劲,谁如果点燃了这个关键点,那就是火药桶。只是朔铭想不通,谁能把白子孝逼成这样。
贺美琦也是刚得到白家胜的消息,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如今只知道白子孝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至于伤者还在医院抢救。
白家胜老两口对朔念君不错,对这个外孙时常过来看看,还总给孩子带东西。朔念君除了失去了亲妈之外得到的是所有人的爱,如今小脾气也可以,简直要被宠坏了。
挂了电话,朔铭立即打给白家胜,贺美琦说不清楚,白家胜总可以。
白家胜是一个很憨厚的老人,相对比较沉默,内心却极为坚强,朔铭打电话的时候这个老头竟然传来了哽咽声。是啊,女儿没了,儿子现在犯了事,如果出了大事白家毁了,白家胜一直在努力扛起这个家,如果没了白子孝,白家胜一准失去了努力的方向生无可恋,这就是一个做父亲的对这个家的责任。
朔铭大声说:“白叔,赶紧说说情况,我打电话不是听你说些没用的,而且现在还不到哭的时候。”
白家胜语无伦次,一直在说:“都怪我,都怪我……”
朔铭一皱眉:“你现在在批发市场吗?是不是因为调料店的事?”
白家胜哽咽着说是,朔铭立即放下电话,下楼让蔡乐庆第一时间去批发市场。
到了批发市场,很多人看着白家胜的小店指指点点,有的人唏嘘着,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还高兴得很。这就是国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喜欢围观,喜欢嘲讽,从不嫌事大,喜欢看着别人的痛苦来满足内心的幸福感。似乎所有人过的不好自己过的就舒服了。
看朔铭的脸色很难看,一路上也没说话。蔡乐庆也知道出事了,停下车,跟着朔铭进了市场。
刚到调料店的门外,朔铭就发现地上散落着一大堆调味品,乱七八糟的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而进门的门旁,一大滩血迹门里面一半门外一半,鲜血淅淅沥沥的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朔铭看到血头就大了,失血这么多,那问题一定非常严重了。如果人一旦救不过来,怎么说白子孝都是杀人。就算过失杀人这罪名也不轻,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如果在里面待上十几年白家真的毁了。
若论情感,朔铭犯不上为白子孝擦屁股,也没义务对白家胜进行帮助。当然,也正因为朔铭对白茹雪的情感,让朔铭对白家可以亲倾尽全力。白茹雪,永远是朔铭心理上过不去的一道坎,放不下的一段情。
推开门,朔铭脚上很自然的踩了两个大血印,因为这摊血实在不小,甚至能闻到血浆味,不过这股味道被浓浓的烟油味掩盖的差不多了。
白家胜蹲在那,双眼猩红狠狠的抽着烟,面前的地上已经有一摊烟蒂,每一只都抽到过滤嘴。付清彩坐在另一面,哭天抢地的哀嚎着。
朔铭进门的动静引起了老两口的注意,白家胜抬起头,就像看到了什么希望,眼睛里都放光了。而付清彩腾一下站起来,跌撞着跑到朔铭面前,仅仅的攥住朔铭的胳膊,让朔铭救救白子孝。
朔铭先嗯了一声:“我会尽力,你先别哭,怎么说都要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付清彩顾不得抽噎,胡乱的抹了把脸,语无伦次的对朔铭说起整件事的经过。朔铭听的有些迷糊,这话说的也太乱了,东山兔子西山野鸡的。一旁的白家胜一向话不多,这时候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嘴。听了好一会,又问了一些关键问题,朔铭这才搞清楚整件事的大致始末。
原因还是出在白家胜身上,但这只是生意问题,正因为生意问题才引发出后面的事。
白家胜很朴实,用采购者的话说是会做生意。但对同行来说就是个老鼠屎搅屎棍。一个批发市场,作调料生意的没有五十家也有三十家,互相竞争是肯定的,而白家胜则靠着降价来拉顾客。
很多做生意的都明白一个道理,降价永远是最傻的竞争手段。比如这件商品有一百家店在卖,别人卖一百,就你卖九十。一段时间之内没什么问题,时间久了,只要了解信息的顾客都被你吸引来了。别人家的生意还怎么做。对其他商家来说,唯一的出路就是与白家胜卖一样的价钱或者价钱更低。
但问题又来了,这样无休无止的价格战除了采购者的便宜之外实际上谁也没占好处,损失的是大批量的商家利益。整个市场的竞品商家肯定会一起抵制白家胜,也就产生了矛盾。
白家胜只是一个朴实的农民,除了种地哪懂这些生意经,只要有一点利润他就干。让其他人很是吃不消,整个市场的常规调味品的销售被白家胜搞得是乌烟瘴气毫无利润可言。
正因为白家胜的恶意竞争,导致了后面的事。先是有人找白家胜谈。但白家胜认为生意是自己的,想怎么卖就怎么卖,别人管不着。谈了几次无果之后,就有人联合起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