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然出现，却是爆出大量落剑宗弟子才能知晓的事情的所谓虚空神教的‘药师兜’，引发了他强烈的杀机。
药师兜忽而抬头，沉默了一下之后才开口道：“莫长老没必要对我抱有如此敌意。我能知晓贵宗的事情，其实也是因为一些意外……真正对贵宗心怀不轨的，是血神教。贵宗内潜伏的血神教教众，远不止那位黑羽一人。上一届新入门的司徒狂，就是其中教众之一。不出意外，他已经死在了蛮牛洞穴。若是莫长老愿意，可以查一下那一次他是跟哪些人一同进入的蛮牛洞穴。顺藤摸瓜之下，说不定能查出一些什么来。”
“至于我虚空神教……若我教真对贵宗有什么想法，今日我也不会现身和莫长老说这些。隐藏暗中，看着贵宗被血神教和水月宗算计，不是更好？可以坐山观虎斗，我们又何必冒险？”
药师兜的语气依旧很平静，莫长老的眉头却是紧皱。
“莫长老未必要全信，心中有点底就行了。就这样吧。”
说完，药师兜略微欠身，就打算要离开了。
“等一下！”莫长老在此刻，却是突然开口了。
药师兜停下，看向莫长老。
莫长老眉头紧蹙，紧紧的盯着药师兜。足足大半天之后，他才长吐了一口气，而后平静道：“你说的这些，我自会去一一查证。若是真的，算我落剑宗欠你虚空神教一个人情。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我落剑宗弟子，是否都死光了？”
他紧紧的盯着药师兜，等着他回答。
药师兜沉默了一下，最终轻轻摇头：“还有一人活了下来。”
“谁？在哪里？”莫长老顿时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那人名为夏无缺，他还活着，现在，也正在坊市中。”药师兜平静的说道。
“什么？！无缺在哪儿？！”莫长老身上骤然有恐怖气息弥漫了出来，激动的询问。
药师兜沉默了一下，最终才低声说道：“他让我给莫长老带句话……他暂时不会回落剑宗。在今日的战斗过程当中，他被司牧看到了脸。司牧肯定会通知落剑宗内的黑羽，他若回去，很有可能会真正落入血神教的眼中。林师姐的仇，一百落剑宗师兄师姐们的仇，他会想办法报。血神教是阴沟里的老鼠，敌暗我明，永远只能被动防御。想要化被动为主动，只有藏的比敌人更深才行。”
“什，什么？”
莫长老显然被药师兜突如其来的这番话给弄的有些发懵了。
他让对方给自己带话？
这话中的意思是……
他认识虚空神教的人？
还是说……
当想到后面一种可能性，他徒然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呆呆的看向药师兜。
他本人，本身就是虚空神教的人！
若是前者，还好说。
可若是后者……
莫长老浑身都有些颤抖。
一个宗门最忌讳的是什么？
毫无疑问……
叛徒！
任何一个宗门，都不会容许拥有双重身份的门人弟子！
莫长老浑身颤抖。
而药师兜似乎看出了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之后才平静道：“有些事情暂时不好跟莫长老说，但请莫长老放心，事情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他并非是我虚空神教放在落剑宗用来渗透落剑宗的棋子。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他自会给你解释的。就是这样，告辞。”
药师兜略微欠身之后，脚步一退，就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等一下！”
莫长老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喊道。
可是药师兜，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莫长老张张嘴，最终，他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
一直过了许久。
“莫长老？”
一名落剑宗弟子走了进来，看到莫长老在原地面色变换，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低声喊道。
莫长老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怎么了？”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那弟子。
“水月宗的人来了，要与长老一会。”
水月宗！
听到这三个字，莫长老心头顿时就是一凛。
那神秘莫测的药师兜的话，不禁在脑海中回荡。
他说的是真是假？
莫长老无法判断。
他响起对方说这些话时的模样。
很平静，也很坦诚。
但关系到落剑宗和水月宗这天南域三宗之二今后的关系问题，莫长老也不敢大意。
他沉默了一下之后，终究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走吧。”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朝着门外走去。
和药师兜的一番对话，让他现在的心绪有了极大的波动。
仿佛有着巨大谜团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要厘清谜团，终究要一点点的去做。
……
……
坊市中某一个废墟的角落里。
药师兜悄然出现在了夏缺的身边。
夏缺平静的站在废墟中，抬头看着天空。
“完成了？”
他低声询问。
“是。”
“他信么？”
“还有迟疑，但总算心中有了一些怀疑。”
“嗯，这就够了。”
夏缺轻吐了一口气。
有怀疑就够了。
怕就怕莫长老一丁点儿情况都不知道。那么以后水月宗若还要算计落剑宗，那就是一算一个准。
而现在……莫长老虽然不会全信，但至少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那么今后，面对一些事情，水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