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城，绿柳山庄！”
秦阳心底暗叹，看这李清水的反应，显然也是对此事毫不知情。
“绿柳山庄？！”李清水眉头轻皱，“前几日，泰城来人，禀报绿柳山庄一夜惨遭灭门，此事是你所为？！”
“不错！大人，此事事出紧急，我也是迫不得已…”秦阳心底咯噔一跳，幸亏他最后一把火将那山庄烧了个干净，否则若是让人看到里面的惨景，必然会怀疑他妖魔的身份。
“秦阳！以前你行事我不管，而且我也相信你定是看到了不平的事情！不过日后做事，切莫冲动！你现在代表的，可是戎城县衙！”李清水语气忽然严肃下来，“你放心，我会派人前往泰城，好好调查此事！你也累了一天了，先下去休息吧！”
“大…”秦阳还欲说什么，却见彭少言朝着他使了个眼色，当即躬身一礼，“那大人，秦阳就先告辞了！”
三人退出书房，秦阳问了那官服与兵器腰牌在何处领，便同武易告了辞，跟着彭少言来到了他的住处。
“彭兄，方才你为何…”秦阳欲言又止，眉宇间带着一抹疑惑。
“秦阳，这拐卖人口是大案，一旦闹大，李大人必然会落下个渎职失察的罪名！既然绿柳山庄已经被你灭门，我看这件事，就交给李大人处理吧！”彭少言苦笑一声，论察言观色，他自然远胜秦阳数倍，这小子当真像是个愣头青，一根筋，丝毫不顾及李清水的颜面！
不过转念一想，彭少言欣赏的，不就是他这股正直劲么？
“你说什么！！”秦阳豁然起身，脸上已经带了一丝愠怒。
他当初之所以愿意跟彭少言来戎城，正是看重了他心中的理想与大义。
可方才听他所言，分明是官场上的包庇作为，不觉间心底似有一股怒火熊熊燃烧！
“你…”
彭少言哪知秦阳心中所想，此时看他一脸怒意，顿感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秦阳手掌紧握，他已经查明，此事之后，必然少不了血衣卫的庇护，区区一个绿柳山庄，不过是整桩罪行里最不起眼的角色，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未浮出水面。
若是此时放弃，之前秦阳所做的努力就全部白费。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在这戎城地界，还不知道有多少像绿柳山庄这样掳掠少女的势力存在。
一想到那一日看到的一张张绝望面孔，秦阳心底的一丝杀念便不受抑制地澎湃汹涌。
“你看你…我话还没有说完，你急什么！”彭少言摇头苦笑，倒了杯茶水递给秦阳。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交给李大人处理，剩下的，我们自己暗中调查！”
闻言，秦阳眉头轻皱，显然并没有明白彭少言话里的意思。
这戎城，说到底还是齐言与李清水的天下。
他与彭少言如今不过是这汪浑水里的两只小虾米，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大浪拍死在沙滩上。
甚至没有李清水，今日秦阳已经被齐言拿去了血衣卫衙门。
眼下这拐卖少女的案子，不论放在哪一府，都是大案。
后面牵扯的，或许就是府城里的一些人物。
不借助朝廷的力量，凭他与彭少言根本不可能与那些人分庭抗礼。
“秦阳，你有所不知！”彭少言轻叹了口气，“其实这位李大人，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秦阳眉头轻皱，越听越糊涂。
“他是寒门出身，在这北江府处处受人冷眼，好不容易熬到戎城知县的位子，却一待待了十年！”彭少言摇头苦笑，显然也是对这位李大人的过往有些了解。
“可这与拐卖少女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秦阳！戎城自古以来，从没有知县待过十年，大多数人会将戎城当作跳板，积攒政绩，然后前往府城！可这天下，终究是有权有钱有背景之人的天下！”彭少言深吸了口气，声音突然压低下来。
“秦阳！我从舅父那里听说，郡王已经打算调他去郡城，而他一走，这北江知府的位子必然会落到李大人头上！我敬重他的人品，也知道他心中装着江山社稷，若是此时因为一个渎职之罪，令他多年努力白白浪费，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因为…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是同一类人…”
“原来如此！”秦阳点了点头，重新坐下，脸上的怒意早已消散而去。
他并不完全认同彭少言说的话，可又不忍心令一个好官清官白白受此牵连，心中当即有了决定。
纵使再难，他也要查清这件事背后牵扯的势力，然后依靠自己的力量，将他们全部抹除。
这天下妖邪横行，秦阳做不到将他们尽数抹杀，但既然碰见了，自然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秦阳！我知你心中有大义，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袖手旁观，我们只需将这件事背后牵扯的人和势力揪出来，再随便给他们安个罪名拿下，不就完了？既保住了李大人的英名，又铲除了奸恶，一举两得！”彭少言脸色凝重，说到底，他来戎城，同样是为了积攒政绩。
“好！”秦阳点了点头，“彭兄！今晚我们去一趟天上人间！”
“嗯？！秦阳兄弟，没想到你竟也是同道中人？！”
望着彭少言脸上的那一抹邪笑，秦阳一愣，旋即无奈一笑，倒也没有过多解释。
按照秦阳所想，去了那天上人间，若是太过拘谨，难免不会让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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