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滢心中一囧,面上却是略显娇羞的低下头。
两人回到东暖阁,见皇后又陷入沉沉的昏睡中,这一番折腾下来,所有人都是筋疲力尽。
康熙见皇后病情暂时稳定,嘱咐弄巧几个好好看顾有什么事情及时报给他,就摆驾回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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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滢想过皇后应该是要不行了,但没想到过会这么快。
二月二十四日,一直昏睡的皇后娘娘,竟然奇迹般的清醒过来,而且挣扎着能起了身。
弄巧几人开心雀跃的不行,以为这是皇后病情好转的征兆。
但玥滢心中清楚,这是皇后大限将至的回光返照。
按照皇后的要求,几个丫头为她细细的擦了一遍身子,换上了她最喜欢的一件红底绿缠枝宝相花纹闪缎旗服宫装。
弄巧将她的两把头梳得整整齐齐,戴了点翠嵌珠宝五凤钿,又替她细细的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皇后对着镜子中的自己仔细瞧了瞧,满意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转过身,向玥滢招了招手,示意她将自己扶起来。
玥滢搀着她出了暖阁,来到堂屋,坐到堂屋正中的主位上。
皇后看着下面空荡荡的两排椅子,笑着道:“以前赫舍里元后还在的时候,我来给她请安。”
“那时候,我常想,坐在这主位上会是什么感觉,我就这么熬了一年又一年,终于我也能做在这位置上了。”
她没有再自称本宫,神情怅然若失。
“可是我当做了皇后,却发现一切也没什么不同,我还是活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我好像得到了权利,又好像没有。”
“这半年来,我唯一变化的,就是这副越来越破败的身子。”
“临到了了,也终于想明白了,在这后宫中哪有什么真正权利,不过是那人想给你或是不想给你罢了。”
她注视着玥滢,浑浊的眼中亮起了火光。
“我这一辈子,看过太多女人,但你和她们都不一样,你在这后宫里没有所求,你会在这后宫中过很好。”
“但你要向我保证,你会一直站在宛若一边,你要帮宛若保护她的孩子,保钮祜禄一族平安。”
“我要你向我发誓!”
皇后也曾私下里问过她,可要在最近就挑个日子侍奉皇上。
玥滢只摇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走这条路,那么怎么才能在这美女如云的后宫中脱颖而出,获得康熙的宠爱,就成了关键。
她这张脸长得确实是极美的,康熙也曾另眼瞧过几次,但这并不代表着她靠着这张脸,就真的能让康熙倾心以待。
起码在玥滢自己看来,康熙对她也不过就是一时的兴趣,如果就这样进了康熙的后宫,对于康熙来说,自己也不过就是成为了这芸芸后宫中最为普通的一个美人罢了。
所以在皇后又一次有些焦急的询问她的时候,她终于和皇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娘娘您想,皇上现在对奴才,顶多也就是当个有趣儿的玩意儿罢了,这情势下,让奴才拿什么去和乌雅氏那等风头正盛、深得圣心的争啊?这事情急不来的。”
玥滢有些无奈的说了自己的看法,不是她不着急,关键是这事情着急也没用啊,乌雅氏现在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连政治立场都选的正确无比,她现在一头扎进去,简直就是去送人头的啊。
“你年纪还轻,风华正茂,还有大把时间可以等机会,自是不急,但本宫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了。”
皇后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因为焦虑少眠,她这两天看上去又憔悴枯槁了许多。
她气息不稳,语气有些不耐,看得出她内心的急迫焦躁。
玥滢一怔,她没想到向来显得从容淡定的皇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了风度,不禁叹了口气。
“本宫若是能一直坐在这后宫之主的位置上,等上个一年半载又何妨,但是——”
她的声音低缓下去,透着一丝悲凉。
“听太医的意思,本宫怕是熬不过下一个冬天了。若是不趁着现在,本宫还在的时候扶你一把,那等本宫走了,你一个小小宫人,还不是任人揉捏,又能有什么法子啊。”
“本宫的亲妹宛若,年龄正好,将来也定是要进宫的,以本宫和钮祜禄一族在皇上面前的一点体面,本宫又没能留下子嗣,一个妃位想来皇上还是舍得的。可前两日额娘带宛若进宫请安,那孩子——”
她说到这里,又轻叹一声,面上现出失望之色。
“那孩子瞧着性子软的很,半点没有自己的主意,阿玛离世这些年,额娘一人教养她,竟养成这般胆小瑟缩的小家子气,浑不似出生钮祜禄氏这等豪门望族的大家嫡女,这样的性子在后宫如何能立得住脚。”
她突然目光灼烈的望着玥滢,语调上扬的有些尖锐起来。
“倒是若你能在皇上面前得几分宠爱和脸面,再联合宛若的高位家世,你们在这后宫之中才能有一争之力。”
玥滢这下终于能体会到皇后的心情了,理解她为何强撑病体替自己谋划。
皇后自己时日无多,还要为马上要进宫补位,但实力差劲的妹妹找好帮手、铺好路,怪不得如此心急,以致失了些分寸风度。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和这位可怜的皇后娘娘透个底,免得把这位本来就活不了太